本來火藥味十足的會議,讓陳京和雷鳴風這一陣交鋒頃刻間便變得毫無意義。
陳京的話讓雷鳴風無言以對,而陳京的話實際上針對的又豈止只有雷鳴風而已?
呂軍年甚至沒有發言,會議就變得毫無意義,陳京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能說什麼?
陳京的話得意思分明是說個別幹部不問自身問題,卻拼命的懺怒別人,遷怒荊江,這是可笑也是滑稽的表現。
而呂軍年想來,自己不正是這個滑稽的角sè嗎?
他臉上哪裡能掛得住?
所以,從會議開始,到會議結束,他臉sè都很難看。
而更讓呂軍年惱火的是,他jing心培養了這麼多年的徐兵,在荊江竟然毫無作為。
和陳京比,徐兵完全就是陪襯,在很多事情上他完全沒法貫徹意志,反倒是屢屢被陳京利用。
上一次荊江搞幹部公開述職,徐兵被利用了一次,陳京藉此把荊江搞成了黨政一條心,兩個一把手勁往一處使。徐兵自始至終參與了公開述職,可是結果是他城池盡失手。
陳京一口氣調整了全市區縣黨政一把手,他在荊江政壇的權威經此一手,幾乎就完全奠定了。
現在萬海集團的事情又是這樣,徐兵忙前忙活幫萬海集團解決土地問題,萬海又揚言要轉移重心到荊江,徐兵不成為靶子成為什麼?
而在這其中,陳京站在了一個超然的地位,雷鳴風沖荊江撒氣,他可以理直氣壯的倒打一耙,而且他甚至可以連呂軍年的面子都不給,可以說是毫不客氣。
真是應了一句話,有理不在聲高。
陳京就得理不饒人,三言兩語就占據了絕對主動,雷鳴風一開口就是錯。
這些點點滴滴,無一不體現陳京極深的城府,和莫測高深的心機。
徐兵在荊江看來不是陳京的對手。
這樣一來對呂軍年來說很被動,因為現在省委伍大鳴和徐自清之間,他似乎越難越找到自己的位置了。
如果一旦伍大鳴緩過勁兒來,他呂軍年在省委還有多少話語權?這恐怕就是天大的問號!
……
荊江,陳京經常住在荊江招待所三樓。
荊江檢察院檢察長陸明滿懷希冀的看著陳京,神情有些複雜。
陳京皺皺眉頭,背著雙手來回在房間踱步,忽然他扭頭道:「你能確定全勝的縱火案是李海波指使人幹的?」
陸明胸脯一挺道:「這件事證據確鑿,我們隨時可以抓人!」
陳京盯著陸明道:「李海波有什麼作案動機?」
陸明臉sè變了變,道:「全勝的事情很複雜,本來全勝是改制的廠。但是後來產生了糾紛以後,李海波撤資了,根據鄒明順的交代,李海波撤資至少帶走了全勝的所有設備,另外還有核心客戶。
全勝剩下的就只有空架子,等於是zhèng fu把全勝賣給李海波之後,李海波把全勝掏空,然後又以同樣的價格賣給了zhèng fu。
這一進一出,李海波賺得盆滿缽滿,他為了掩蓋這一事實,所以實施了極端行為。
他自以為現在渾身好摸魚,幹得天衣無縫,可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還是露出了馬腳,被我們的偵查員揪出了問題。」
陳京抽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道:「老陸啊,你覺得這事情會這麼簡單嗎?」
陸明愣了愣,道:「書記,您的意思是……」
陳京輕輕的哼一聲道:「李海波就是個商人。他哪裡有這麼大的膽子!再說了,他在全勝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地方zhèng fu不給他提供方便,他會走得如此瀟灑?
你想過沒有,如果這裡面牽扯到我們的領導幹部,會又哪些人脫離不了干係?」
陸明怔怔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道:「如果是這樣,那就真複雜了。在早先有傳言,說李海波的海波紡織廠很多領導在裡面都有股份。而且市經貿局馬金民局長還是海波紡織廠的董事。
如果是那樣,這裡面的問題要查清楚,可能會是讓人大吃一驚的結果!」
陳京深吸了一口煙,手微微有些發抖。
他跟陸明說的,還不是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