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小會議室,窗簾緊閉,投影儀的影像打在雪白的牆上,異常的清晰。
「奇談怪聞,今天我們走進偏遠山區、走進少數民族,走到我們楚江北部最邊陲,我們去看看那邊的奇談怪聞……」楚江電視台,《奇談怪聞》節目組男主持人那低沉又帶有些辛辣的強調在空中迴蕩。
「剛才大家看到的是澧河宣傳部拍攝的『印象澧河,宣傳片的片段,我們來看片子中的細節……」
「首先我們看城鄉建設成績這個片段,我們看片子中的這種路燈,這種路燈和首都天叭門〖廣〗場上的路燈是一個制式,一個型號的!這樣一座路燈,價值就是普通老百姓一個三口之家全年的收入!
朋友們啊,澧河是我們楚江有名的貧困縣,我不禁反問一句,國家扶貧縣,為了城市儀容光鮮一些,竟然就用這麼昂貴的路燈?」
「我們再看這個細節,片子中介紹的是澧河萬畝菸葉水利工程!大家仔徊看這個水燦……我相信大家也發現了,這個水池只有一半,背對鏡頭的那一半是沒有的。看來澧河不愧是楚江土家之鄉,土家的水裝起來也只需要用半個池子……」
「印象澧河」宣傳片拍得好啊,我們欄目組的記者看了這個宣傳片,也都大為震動。我們泱泱楚江,還有這麼美麗富饒的地方?帶著這種疑問,我們欄目組的記者已經奔赴澧河了!相信接下來,會有更多源源不斷的精彩會帶繪我們,帶給電視機前的朋友們。敬諸大家關注楚江衛視下午四點檔的《奇聞怪談》節目……」
「啪!」一聲,幻燈機被關上,會議室的燈光倏然點亮,會議室個個筆梃著腰杆,面容上都寫滿了凝重。
澧河縣委頭把交椅上坐著的是舒治國,舒治國一改平日和藹瀟灑,今天他的臉色非常的陰沉,連從來一絲不亂的頭髮,今天看上去都有些許凌亂。
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透過他的眼睛,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心中所藏的怒火。
黃小華輕手輕腳的起身拉開會議的窗簾,窗簾卉開,房間裡面一下變得明亮了。
他回頭,恰好看到舒治國,兩人目光對視,他迅速挪開目光,心中堵得慌。
他跟舒治國這麼多年了,第一次看到〖書〗記如此失態,如此激動。
該死的《奇聞怪談》!究憲是澧河哪個地方惹到了這個欄目,算交華蓋運到家了。這個節目一切都以那個「印象澧河」的片子著手,完全是吹毛求疵的找毛病,看他們的架勢,那就是要把澧河搞臭,搞出大醜聞來。
就說那個路燈的事,整個縣就是那麼幾座,在縣一中門口有幾座,然後縣政府大門外有幾座。在拍攝取景的時候,自然要挑好的地方,路燈自然就拍了進去。可是被節目這樣一披露,給人的感覺就是澧河光在路燈上就huā錢千萬,哪裡有貧困縣這樣huā鉞的?
「一定是冒犯了什麼人了!」黃小華如是的想,他看著舒治國那張陰沉的臉,心中不由得為舒治國捏一把冷汗。
「〖書〗記,我們第一時間已經和電視台那邊溝通了!」宣傳部長方秀娥道,她臉上的神色黯然「他們的態庋很硬,我們的方式他們不接受!」
舒治國皺了皺眉頭,一旁的副〖書〗記趙一平道:「和電視台溝通是沒有用的,我們得和三江傳媒溝通,這是他們的片子出了問題!他們要負責!」
趙一平這樣一說,會議室大家都閉嘴了,黃小華緩緩的回到自已的座位上,拿起一支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他心中琢磨,趙一平說是片子有問題,可是片子是經過縣委確定以後才刻錄成碟片的,這究竟是三江傳媒的問題還是縣委的問題?趙一平說這話,聽上去他是在出主意、想辦法,其實骨子裡面,他是一種事不關已高高桂起的態庋。
現在有人揪著澧河不放,要爆澧河的醜聞,真正的矛頭最有可能是指向舒治國的。
舒治國的上層路線走得不錯,據說這次市里換屆,他被提拔進入市政府班子的機會很大,至少都是政府副市長。會不會是有人知道了這個消息,故意要打壓他一下,好改變一下市委的原定意圖?
如果是那樣,今天的事情可能就很複雜、非常妾雜!
黃小華手機震動不停,他站起身來慢慢的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