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他們都是……」
丁輝愣住了,鄧華笑道:「沒見過這麼政治化的廣場舞,這麼愛搞形象工程,連廣場舞都當成手中的一張牌,不得不說算得上是人才。算啦坐一天船累了乏了,洗洗睡吧,明天還要談話!」
經過桑科長和鄧處長的提醒,年輕人才注意到問題所在,看似輕鬆祥和的廣場舞,也太過職業化一點。再者說誰見過廣場舞成員這麼年輕的,幾乎沒有三十歲往上的,很多甚至還是女孩子,真懷疑是不是把縣賓館的服務員弄來了。
和永都縣幹部談話,是此次幹部考核調研最乏味的一次,以至於談話的幾位都昏昏欲睡,晚上開總結會的時候,桑科長滿臉鬱悶:「處長他們簡直是照本宣科!」
「就是!」副主任科員李忠連連點頭,「估計事先背過政府工作報告,有幾個還拿著小本子,沒見過這麼應付幹部考核的地方幹部,真懷疑他們把此次考核當成了什麼!」
連一向少言寡語的康明也嘆口氣:「估計他們都曾經被打過預防針,或者之前亂收費現象敲了警鐘,沒有人敢亂說話。可是這樣以來談話成了形式主義,那幾個候選人怎麼樣?」
大家都看向鄧華,畢竟候選人和主要領導都是鄧華負責,小鄧處長喝口茶笑道:「談話麼是雙方的事情,主席曾經說過,他們打他們的我們打我們的,怎麼可以讓人牽著鼻子走?」
啊?幾個人都呆住了,沒想到小鄧處長這麼壞,如果按照自己的版本談話,恐怕永都縣的幹部要倒霉了。果然,第二天的談話氣氛驟然緊張,市委組織部的幹部們主動出擊,提及的話題越來越犀利,幾乎每一個走出去的幹部都是一身冷汗!
童鴻福黑著臉猛吸菸:「太過份了!簡直無視官場慣例,無視同志友誼,哪有這麼幹的,我要向上級投訴!」
向上級投訴?肖弘嘆口氣:「是我們的幹部太過想當然了,我問過幾個談過話的同志,他們幾乎是照本宣科,完全按照稿子說話,怎麼可能不激怒那位?據說鄧處長之所以跨越縣委書記的位子,直接上位幹部三處處長,就是因為被視為川渝市官場伯樂,想要在他面前裝傻充愣,還不如進醫院裝病呢!」
「怎麼辦?」景任明眉頭緊皺,「難道永都縣放棄此次幹部考核?不應該麼,就算有亂收費的嫌疑,可是永都水域安全生產水平還是很高的,就憑這也不能完全否認我們的政績!」
紀委書記鹿星緯撩眼皮:「上年度永都水域事故率在全市排行倒數第三,著實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還是現實一點,不要讓小鄧處長抓到更多的把柄了吧?」
呃!在場的各位常委都被噎住了,鹿書記太狠啦,一句話把景縣長噎得差點背過氣去,還能不能愉快聊天了?那個鄧某人打臉也就罷了,那傢伙有打臉縣長的惡名,可是身為一個班子成員,鹿書記如此打臉很容易發生衝突的!
沒見景縣長滿臉漲紅麼?常務副縣長夏波趕緊打圓場:「眼談話已經過去三分之二,據說是各地談話時間最長的一次,我們是不是改變策略?」
改變策略?童書記眯起眼:「也罷,通知去,明天不要背課文了,想什麼說什麼,注意一點要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每一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任!」
說到後來已經是聲色俱厲,大家都是一凜,鴻福書記真的生氣了,不知道是針對小鄧處長多一點,還是針對縣裡面的幹部多一點?
第三天的談話異常順利,不是說永都縣的策略起到了作用,而是幹部三處的同志們放輕鬆很多,有的甚至開始和談話對象聊天。此時三處幹部才發現,自己越輕鬆對方越緊張,有的甚至嚇出一身汗,究竟是談話還是審訊呢?
在永都縣逗留三天,鄧華等人在船上住了三天,連幹部談話都是在船上進行的,這段時間也是船家們最幸福的一段時光,水面各種名目的收費項目全部暫停。
第三天中午,兩艘有點陳舊的漁船向遊船衝過來,正在吃飯的鄧華似笑非笑看著兩艘船,就在兩艘船靠近的時候,橫刺里衝出來四艘執法船,直接橫亘在漁船前面:「請離開!這裡正在辦公!請離開!」
大喇叭的聲音很客氣,可是漁船上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一個黑黢黢的漢子站在船頭遲疑半晌,忽然大吼一聲:「我要告狀!有人亂收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