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達反應這麼強烈,杜遠舟是沒有料到的,道:「葛廠長,酒廠現在效益不好……我只是想請教一下你。」
擺了擺手,葛洪達深吸了口煙,道:「杜主任,酒廠的事情我管不了,效益好也罷好,壞也罷,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不想管也管不著。」
「呵呵,葛廠長你可不能這麼說。我可知道,酒廠最興盛的時候,正是你在任的時候,這廠子就和咱們農村養孩子,眼看孩子你培養大了,出了問題,你不心疼嗎?」杜遠舟一臉的和氣,勸解道。
葛洪達冷哼一聲,說道:「心疼?心疼有什麼用。現在也是人家的孩子,咋禍害是人家的事,好壞人家說了算,和咱有關係嗎?說什麼都是一點意義都沒有,難道還讓我重新當廠長?」
杜遠舟有充分的思想準備,笑道:「葛廠長算是說對了,我以前不知道你是什麼原因離開了酒廠,但有機會的話,我希望還是你來干廠長,當然這是員工們希望的。」
「杜遠舟,實話和你說,我是不會回去的。」葛洪達沉默一下,說道。
見杜遠舟疑惑的眼神,葛洪達冷笑了一聲說:「杜主任,你可能不知道,也別怪我的話難聽。當年我接手酒廠的時候,其實就是小作坊,是我一手把酒廠規模擴大的,吃了多少苦我認了。花了一二十年的時間,名氣響了,效益上來了,就有人眼紅了。」
「為了讓我讓位,他們竟然整我的家人。。。。。。」說到這裡,葛洪達臉不停地抽搐,情緒開始有些激動起來。
他愛人趕緊從裡屋跑了出來,埋怨道:「你這個倔老頭,有話好好說嘛,幹嘛又把以前的陳年穀子爛芝麻的事翻出來啊。」
葛洪達抽了一口煙,情緒稍稍平定,嘆了口氣道:「杜遠舟,我情緒確實有些激動,但我說的都是實情啊……太讓我痛心了。」
在計劃經濟時代,白浪河酒廠雖然叫酒廠,其實就是一個大點的造酒作坊,隨著各地酒廠項目上馬,規模太小,工廠房屋破爛,設備陳舊,缺乏啟動資金,質量無法提高等問題,導致企業效益一落千丈,,眼看這就要不行了。
到了70年代末,改革開放之後,酒廠很快面臨破產或求生的難題。但考慮到建國前白狼河酒就小有名氣,這樣消亡就可惜了。這樣一副爛攤子,誰有能力挑起?又有誰願意來挑呢?馬關鎮政府領導把重振白狼河酒業雄風的重任交給了一個中年人——當時擔任酒廠技術員的葛洪達。
此時的葛洪達卻已通過關係正準備調到縣工業局去,這絕對是仕途發展的關鍵一步。鎮領導苦口婆心做工作,之所以這樣,主要源於這白狼河酒廠的前身,就是葛家的陳品,後收歸國有。一些老職工也紛紛請求他出山:「遠舟,搞酒廠只有你最在行,你不干,廠子一直會垮的,你難道真得眼睜睜看著白狼河酒消失嘛!」葛洪達一時猶豫起來。
一天中午,他經過一位同事家,看到同事的妻子正在做飯,她用一根綁著布片的筷子在油缸里蘸了一下,然後往燒紅了的鍋里擦拭幾下,就開始炒菜。原來兩口子連續五六個月不到發工資,又聽說酒廠要破產了,正愁著不行,連油都不敢買了。
葛洪達聽了,心裡一下子像壓上了一塊沉重的石頭,嘴唇翕張著,卻說不出話來。創業之始,百廢待舉,篳路藍縷,他帶著十多位留守干職工開荒種菜,解決生活難題。沒錢請工匠,大家頭頂驕陽,砍樹鋸椽,檢漏蓋瓦,翻修廠房;沒有工種之分,一起檢修設備,搬運貨物,整理車間。人曬黑了,手磨破了,沒有人叫苦叫累。
整理好廠房設備後,開始恢復生產。他們先對發酵了兩年的酒坯進行蒸餾,收回了八九噸大麯酒;又對出現偏差的十多噸基酒進行復餾,挽回損失近十來萬元。靠著這「淘」出來的家當,葛洪達開始了他艱難曲折的第二次創業。
在葛洪達帶領下,白狼河酒的名聲越來越響,酒廠規模也越來越大,銷售面遍布周圍各個縣市區,甚至有一部分酒打入了省城,白浪河酒廠也成為了長白縣的明星企業。
事情壞了壞在就太過紅火了,容易遭人嫉妒。正在酒廠如日中天的時候,鎮政府一直凋令,將一個人派進來當了副廠長,這就是現任廠長曹金科。這曹金科原來在東升專場當副廠長。
那時馬友財的侄子馬志強,也是磚
第一百一十六章 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