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到門口接一下吧,告訴走廊的同志們,先不要出來,該出來的時候,你去走廊里通知他們,不要慌,不要急」。王友良替薛桂昌說道。
「去,按王書記說的辦」。薛桂昌補充了一句,說道。
於是,房間裡陷入到寂靜,只能聽到幾個人不均勻的呼吸聲,王友良的呼吸最輕,好像是死了一樣,薛桂昌的呼吸最重,他吸菸比較厲害,肺不好,丁長生屬於中間,他也抽菸。
丁長生一直都在死死的盯著門口,他想知道到底是誰被王友良盯上了,而且還是他親自來的,這個人一定職位不低,而且這麼毫無徵兆的來湖州抓人,這背後到底做了多少工作,他都不得而知了。
所以,此時丁長生有些後悔起來,看來省紀委那邊自己還是懈怠了,自己當時也是帶了幾個人的,可是自己來了湖州後就生疏了,這些人和自己的關係沒處理好,導致了目前這種狀況。
一個成功的官員,不能只盯著自己眼前這點事,要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一點做不到的話,那就危險了。
往大了說,你可能就不知道即將發生的事,就可能會站錯隊,在關鍵的時候站錯隊那是致命的錯誤,這樣的錯誤犯一次,你這輩子的仕途也就到這裡了,還可能栽進去。
往小了說,多個朋友,就多條線,就能知道你眼前這些事之外的消息,領導對你的評價,同事對你的議論,上級想要用什麼人,自己有沒有可能頂上去。
在市場經濟領域,消息就是金錢,在官場,消息就是前途和生死。
腳步聲一步步走近,丁長生雖然倚在座位上,但是手卻攥成了一個拳頭。
「楊書記,薛書記在裡面等著您呢」。李鶴佳的聲音。
楊書記,在市委常委里,楊書記只有紀委書記楊軍劍一個人姓楊,莫非是他?
丁長生想到這裡,看向了王友良,但是王友良依然是巋然不動,看著門口,等待著來人進來。
「薛書記,咦,王書記也在啊,丁市長,這是要開什麼會啊?」楊軍劍進來之後,看到屋子裡這個情況,笑笑問道。
丁長生一直都盯著楊軍劍的臉色,想看看他是什麼表現,因為此時丁長生也開始懷疑到底目標是不是楊軍劍,因為要來湖州帶人,楊軍劍是紀委書記,省紀委要抓人,叫湖州市紀委書記來現場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丁長生看到了楊軍劍的嘴角抖了一下,雖然裝作很鎮定,可是依然看出了他的緊張。
「坐吧,我們在等人」。王友良指了指丁長生的身邊的沙發,說道。
丁長生此時才發現,自己的旁邊也有個沙發,楊軍劍坐下後,自己就在中間了。
於是丁長生起身說道,「楊書記,你坐這裡」。
說完,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了楊軍劍,自己坐在了另外一個沙發上,這是一個兩人位沙發和一個單獨的沙發,但是這倆個沙發是放成了一排,丁長生坐的是單人的,楊軍劍和王友良倒是坐在了一起。
王友良看都沒看丁長生和楊軍劍,只是朝著薛桂昌點點頭。
薛桂昌朝著外面點點頭,李鶴佳看到了薛桂昌的眼色,於是出去叫人了,很快進來了四個人,站在了楊軍劍的面前,此時楊軍劍才確認,王友良來果然是針對自己的。
「王書記,您這是……」
王友良朝著自己帶來的人,點點頭,那人開始拿出了一張紙,對著楊軍劍念了起來。
「楊軍劍……」
但是都沒聽清楚到底念的是什麼內容,因為他一直盯著楊軍劍,想要看看一個被宣布政治死亡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
幾年前,自己倉皇出逃,也以為自己這輩子的政治前途死亡了,但是沒想到自己還能起死回生,可是現在楊軍劍呢。
「為什麼?」楊軍劍看向王友良問道。
「走吧,到省城接受調查,到了就知道了」。王友良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不去……我不去……」楊軍劍暴跳如雷,喊道。
他這一嗓子,把屋裡的人嚇了一跳,這個時候,楊軍劍一手抓住了王友良的胳膊,楊軍劍身材魁梧,力道很大,而且年紀不是很大,所以,王友良這個乾瘦老頭子被他一把抓住,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