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好。你是浠水縣的功臣,我給你記大功。」
「長風同志,還要辛苦你一下,繼續坐鎮前線。告訴同志們,不要鬆懈,安置災民和防疫是重中之重,要做到人人有帳篷住,人人都能吃上熱飯,沒有傳染病流行。」
「你放心,省市縣調配的救災物資都在路上,從今晚到明天上午會陸續到達。」
魏郡摘下老花鏡,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趙祥國聽到後也長出一口氣。
聽魏郡通話的意思,至少被大水圍困的災民都平安無恙。
肯定是魏郡派出副縣長陸長風趕赴災區,現場指揮挽救了危局。
「祥國同志,你去哪了,哪裡都找不到你。」
魏郡戴上花鏡問了一句,低頭翻閱各地送來的汛情通報。
趙祥國主持召開會議從來不提前打招呼,從來不在會議室,誰也不知道他去哪裡
而且趙祥國開會還會要求關機,更讓人無法找到他。
趙祥國聯繫不上,浠水縣各地災情報告都推到了魏郡眼前。
魏郡看到觸目驚心的匯報不敢再推脫,立刻主持搶險救災工作會議,及時把幾位副縣長都撒出去。
他窩著一肚子火,趙祥國躲起來一了百了,如果救災不利,那主要領導責任就只能由他一個人扛。
但是,當魏郡見到趙祥國,卻又變得非常平靜。
他五十多歲了,早沒了當年的火爆脾氣,現在完全可以遊刃有餘控制住情緒。
不過,趙祥國敏銳地從魏郡對他的稱呼改變,嗅到了魏書記的不滿。
「酒文化廣場工程建設方案始終不過關,我只好親自坐鎮,從早八點整整開會十二個小時,這才把久拖不決的方案敲定」
趙祥國不像是解釋,更像是表功。
魏郡攥緊手中的紅藍鉛筆,恨不得將它扔在趙祥國的臉上。
「只顧著開會,這麼大的雨,你看不見?」
魏郡抬起頭,眼睛從花鏡上沿望過去,緊緊盯著趙祥國。
「魏書記,你是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工作專注,沉浸進去就忘了一切,我真沒注意。」
趙祥國說到此,低頭喝茶。
他已經解釋完了,魏郡如果還要逼問,那就是不給面子了。
「救災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了,祥國,你看看這些報告,熟悉一下情況。」
魏郡果然沒有再問責,並且準備把搶險救災的指揮權移交。
他的年紀在這裡放著,已經沒有進步空間,但追隨他多年的魏家幫成員,還是要儘量安置,那就沒必要和趙祥國撕破臉。
趙祥國放下茶杯,坐到魏郡的對面的椅子上,接過材料快速瀏覽。
「我看著既感動又震驚。感動的是湧現出那麼多捨己救人的英雄事跡。震驚的是,我們在防洪排澇上工作存在重大疏失,有些幹部甚至是麻木不仁,有必要進行一次整頓。」
魏郡摘下花鏡,背靠椅子喝茶,看著趙祥國作何反應。
趙祥國點頭:「我同意魏書記的意見,搶險救災結束後,英雄人物必須表彰,弘揚社會正氣嘛。」
他只說表彰,卻壓根不提要處理失職官員,因為材料上反映的責任人幾乎都是他的心腹。
趙祥國怎麼可能幹出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他頂著就是不辦,魏郡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邪氣不遏制,正氣又怎麼弘揚?我們不能再縱容姑息了,否則怎麼給全縣人民,尤其蒙受巨大財產損失的災民交代?」
魏郡料定他會袒護,隨即不動聲色地繼續施加壓力,他要讓趙祥國自己把自己逼到角落裡。
「魏書記,我們應該繼承實事求是的優良傳統,材料說這些人不作為,誰去核實過,有沒有過硬的證據?」
「我們不能僅憑一家之言就定性,一旦造成冤假錯案,會極大挫傷同志們的工作積極性,如果引起幹部隊伍動盪,誰來負責?」
趙祥國振振有詞,已經有了教訓魏郡的語氣。
他年富力強前途無量,又投靠了上面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