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一點,浠水縣看守所。
唐鐵漢一瘸一拐走出大門,回頭看看高牆電網,露出不屑地微笑。
他被羈押四十八小時,現在又恢復了自由身。
唐鐵漢邊走邊拿出煙,剛要低頭點菸,忽然有一個打著火的火機遞了過來。
看到拿火機的手指上戴著紅寶石戒指,唐鐵漢沒有抬頭,湊上去點燃煙。
「傻瓜,你幹嘛要回來,太危險了。」
他抬起頭,一點兒沒錯,給他點菸的正是陸彤龍。
「笨蛋,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卻不回來,還是人嗎?」
陸彤龍瞪著遍布血絲的眼睛,認真地打量著唐鐵漢的腿。
「別看了,沒人動我,就是蹲了一夜,雙腿麻了,還有一身臭汗。既然你回來了,那就一起去吃頓好的,再去找個妞去去晦氣。」
唐鐵漢親熱地摟著陸彤龍的肩膀,向迎接他的奧迪汽車走。
「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過啊,你涉嫌殺人,那是要掉腦袋的罪,怎麼還跟沒事人似的,還有心思找妞?」
「別聽條子嚇唬你,壓根就沒影的事,我有什麼可害怕的,陪哥哥一起好好喝點兒。」
汽車來到皇家魅力酒店,本來唐鐵漢還要把安天下的骨幹都叫過來,但陸彤龍不同意,他想單獨問唐鐵漢最要命的事。
唐鐵漢也無所謂,為了防止被監聽,兩人隨機開了一個房間。
趁著唐鐵漢去洗澡換衣服,陸彤龍打電話點了四個菜和一瓶酒,又點了炸雞外賣。
唐鐵漢穿著浴袍出來的時候,茶几上已經擺好菜。
「你認識紀委書記秦雲東嗎,我是被他欽點抓進去的。」
唐鐵漢大大咧咧坐下,抓起一隻炸雞腿。
「不認識,聽我爸說,秦雲東是從中山調來的,以前好像是市委書記的秘書。」
「難怪他那麼牛氣哄哄的,原來後台這麼硬,但是到了浠水,他就是過江龍,我也敢拔了他的龍鱗。」
「不吹牛你會死啊,還嫌惹的事不夠大嗎?我先問問,安天下公司到底出了什麼事?」
「沒啥事啊,如果有事,我上次飛過去給你過生日的時候不就告訴你了嗎?」
唐鐵漢很快吃完一個雞腿,伸手就去倒酒。
陸彤龍一把奪過來,臉色格外嚴肅。
「你什麼時候開始騙我了?」
「天地良心,我沒有騙你呀,我發誓。」
「少來,我爸帶我去了刑警隊,史隊長向我介紹了案情。安天下暴力拆遷打傷市民已經立案,臨縣縱火犯使用的也是安天下修建的下水道」
「哎呀,我的陸少爺,你動腦子想一想,如果他們真的有證據,我還能出的來?」
唐鐵漢又把酒瓶搶過來,倒了兩杯酒,遞給陸彤龍一杯。
陸彤龍沒有碰酒杯,冷冷的眼神盯著他。
唐鐵漢只好放下酒杯。
「我承認承包拆遷工程時是粗暴了一些,但那都是趙祥國縣長允許的。事後還給我們公司頒發了先進單位的獎牌和獎金,這不就說明公司被認可嗎?之所以現在翻出陳年往事,只是高層之間的內鬥,純屬沒事找茬,真的和我們沒關係。」
陸彤龍聽著覺得有些道理。
他的神色稍稍舒緩了一些。
「鐵子,你要是拿我當哥們,什麼事都不要瞞我。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紀委前副書記張毅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你不喝拉倒,我自己喝。」
唐鐵漢拿起酒杯喝酒,眼神飄忽不定不敢直視。
陸彤龍倏地站起身。
「警方已經查到張毅死的那一天,你的手機打進打出頻繁,你都打給誰了你心裡清楚,警方只要再深挖一步,你就算再隱藏也沒用。」
「你根本沒有錢開公司,安天下公司到底是誰投資的,幕後老闆到底是誰?是不是他讓你幹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
聽著陸彤龍一連串的發問,唐鐵漢後背冷汗直流。
陸彤龍沒有這麼多腦子,一定是轉述來自警方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