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口藍島本地口音,不過對蘇燕青來說倒不是什麼難事,藍島口音都屬於北方官話,京城口音與其相差也不是很大,只是多了一些地方口語而已。
「跑?!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我還以為你真能在外邊躲一輩子不回來,你老爹老娘在家裡挺屍你也不管不顧了呢。」皮夾克男子得意洋洋,雙手環抱在胸前,「二柱子,都是鄉里鄉親的,我也不難為你,你給我們找了這麼多麻煩,我也不想多計較,按我說的,把字給我簽了,規規矩矩的把你老爹老娘給我弄走,這事兒就算了結,該你的也一分不少你的。」
「呸!」躺在地上的男子吐出一口帶血唾沫,大概是嘴皮被打破了,嘴唇腫起老高,說話都有點兒不清楚了,眼中憤怒的目光幾乎要灼燒一切,「劉大拿,你做夢!你今天就是把我們兩口子打死在這裡,我也不會給你簽字!」
「二柱子,你這是真故意和我過意不去了?」皮夾克男子一下子惱怒起來,「我覺得你二柱子腦袋瓜子不至於這麼不靈光吧?人家都簽了,你憑啥不簽?喲呵,你還打算對抗政府?」
「呸,你代表政府?」二柱子怒不可遏,「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背後是啥人?人家給你丟點兒骨頭,你就屁顛屁顛的去賣屁股,我們家這麼大一片,談都不讓我們談,就直接按照那些人的條件來,他們說是多少就是多少,他們說我們這裡不算那裡不認,就都得要按照他們的來?說不好,就讓你們來?這世界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公理?」
「嘿嘿,王法也好,公理也好,別給我說這個,我就問你今天簽字不簽字?」皮夾克男子顯然也有些不耐煩了,臉上浮起一抹獰笑。「村里就你一個硬骨頭,就你能耐大,你一個跳蚤還能拱翻一床被子來了,我告訴你。城中村拆遷那是政府定的規劃,必須要搞,你他麼吆五喝六這也要算錢,那也要占地,還得要管你這樣管你那樣。純屬他麼的敲詐!都像你這樣,這拆遷還怎麼搞?今天是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你休想!」二柱子咬牙切齒,「有本事你今天就把我給打死在這裡,我算你能耐!」
「我不打你,我打你幹啥?有啥意義,鄉里鄉親的,多不好意思?」皮夾克男子陰惻惻的笑著,「這是你媳婦兒吧?嗯,結婚沒多久吧。戶口還沒有簽到我們村兒吧?長得倒是挺俊的,聽說是那邊一枝花啊,難怪好多人都說逮到你得好好了樂呵樂呵,二柱子,好歹咱們也同學了一場,雖然是小學,但我這人心軟有時候真的還狠不下心,但我這幾個朋友就沒那麼好脾氣了,你懂的,……」
似乎被對方一下子拿住了軟肋。先前還剛烈不屈的二柱子一下子就有些扛不住了。
他太清楚自己這個昔日的小學同學的德行了,從初中開始就開始混社會,在村里也是折騰得雞飛狗跳,連村幹部都怕他。後來不知道怎麼出去了,前兩年才開始回來。
一回來就又不得安寧,但是誰都知道劉大拿在外邊混得好,發了財,開了一輛大奔,成天牛皮哄哄的車來車往。不過和村里人倒是沒有太多交織,一直到村里開始拆遷。
誰也不知道城中村改造就怎麼和劉大拿給搭上線了,劉大拿一下子就成了拆遷最有力的「擁護者」,帶著一幫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人,成天泡在村里。
拆遷大家也願意,誰都願意住好房子住新房子,但是都知道這就要丈量要談條件,這家開發公司來談的人條件太苛刻了,簡直沒法談下去。
村里人也去其他城中村改造點去了解過,自己村里是最糟糕的,條件是最差的,當然不會答應,這就招惹了馬蜂窩了,劉大拿就出來了。
今天誰家裡突然玻璃窗被砸了,老人差點受傷,明兒個誰家媳婦兒出門差點兒又被人給拖到僻巷裡去了,後天誰出門又差點兒被摩托車給撞了,總而言之,只要是村里不願意接受開發商條件的,就總得要出點兒事兒。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裡邊是誰在搗鬼,但是誰又敢去和劉大拿叫板?
去派出所報案,但是這些都是些不輕不重的無頭公案,估摸著這派出所也是心知肚明的,不冷不熱,登個記來走一趟,就沒聲了。
他也想過忍一忍就算了,但是這條件實在太苛刻了,要按照對方提出來的條件簽協議,那吃虧老鼻子去了,他沒法答應。
第十九卷 江山如此多嬌 第六十七節 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