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彭泰來送出的東西,都讓張元慶感到震驚。
張元慶搞不懂,哪怕就是為了感激,彭泰來也不至於送出他這些年的心血。因為很多東西,根本不適合拿出來給別人知道。
彭泰來笑著說道:「我的政治生涯基本上結束了,還有很多東西,會隨著我一起離開常溪縣。給你的東西,都是我覺得能夠幫助你的。張元慶,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麼?」
張元慶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他如果自我評估一下,最大的問題應該在於性格上的衝動,還有就是經驗不夠豐富。
彭泰來搖了搖頭:「你最大的問題在於,你還不夠狠。想要在體制內走得遠一點,要有不擇手段的決心。你要狠!在官場上混,你要是想當老好人,最終就是可有可無的角色。你要做到哪怕是恨你的人,都要怕你!」
張元慶皺緊了眉頭,他想到最近一段時間,自己站在大局的角度,對彭泰來和常明雲沒有趕盡殺絕。難道自己做錯了?
彭泰來看到張元慶心有所思,這才補充道:「雖然你心狠,但是你沒有做到手辣。等你到了一定層次之後,你就會發現,勝敗往往就是毫釐之差。
有時候爭取這毫釐之差,要利用一切手段去完成。這就如同兩軍對壘,招降納叛、拉攏分化、聯結盟友、合縱連橫。體制內的爭鬥,說白了就是人的爭鬥。你掌握人心,就掌握局面。」
張元慶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消化彭泰來說得這些話。他一會想到周老跟自己說的,要胸懷大局,一會又覺得彭泰來話里的意思發人深省。
彭泰來淡淡說道:「如果換我在你這個位置,或許也會選擇站在大局角度這麼做,但是既然做了,你為什麼不用這個去換取利益?在別人沒有請求你的時候,你主動去幫助別人,這是官場大忌。若是我能緩過來,你覺得我會對你感恩戴德?」
張元慶聽到這裡,方才悚然一驚。
彭泰來用極其冷漠的口吻說道:「不可能的,我會覺得你是一個君子。不過正因為你是君子,君子可欺之以方。何勝嘆就因為這個,被我欺負了一輩子。」
這番話的確已經是冷酷無情了,張元慶知道彭泰來這番話不是無稽之談。他也反思了自己的問題,當時還是太過理想化了。
張元慶光是從大局角度去思考,常溪縣需要更加穩定的環境。自己的心思是好的,但是這番好心有可能會讓自己出局。
如果按照彭泰來教他的方法,那麼他完全可以在兩人之中選一個,反正彭泰來和常明雲只留一個人下來就夠了。那麼自己就要利用這兩人的競爭關係,為自己謀求利益。
哪怕自己本意不想謀求這個利益,但是自己也要出手爭取。趕走一個,壓制一個,再以常溪縣穩定為條件,為自己謀求晉升。
最終結果,或許是皆大歡喜。
張元慶想到了張路安所說的那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不爭,那麼就會有人逼著你爭,你如果還不爭,那就是出局的下場。
張元慶想到這裡,不由嘆息了一聲:「彭書記,感謝你跟我說這麼多,字字肺腑之言。」
彭泰來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也不要跟我說感謝的話,因為我的話,有可能也是為了利用你達到一定的目的。」
彭泰來的語言都帶著寒意,讓張元慶再一次正視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一餐吃完之後,張元慶讓孫希文出去等我。彭泰來說要單獨給自己東西,他知道肯定是跟常溪縣有關的。
孫希文也是有些精神恍惚的出去了,他這麼多年也接觸了一些體制內的東西。不過他一直在鄉鎮裡面生存,可以說那裡也很複雜,卻沒有這麼複雜。
孫希文哪怕就是旁聽了一些,都會忍不住想到人生險惡四個字。
至於後面兩個人再交接什麼東西,孫希文都不覺得奇怪了。
等到孫希文出去之後,彭泰來這才拿了一份帶著封條的大信封出來。
張元慶皺著眉頭:「這是什麼?」
彭泰來遞過去之後,他捏了一下:「你放心,裡面肯定不是錢。這裡面是資料,是一個人的黑材料。你猜是誰的?」
張元慶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