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問年柏楊,「年書記,你該不會也認為這事王鵬同志沒責任吧。」
年柏楊瞟了唐其風一眼,沉吟著如何開口,卻聽王鵬說:「還是我自己先來說說吧。」
年柏楊打量了王鵬一會才說:「那就由王鵬同志說說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縣長批評得對,這件事我是有責任,」王鵬一開口就承認自己有責任,連年柏楊都嚇了一跳,沈哲臉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王鵬繼續道:「我不想就自己的責任找任何藉口,在這裡浪費各位常委的時間,我只想說,既然我有責任,那麼我就該將功補過,挑起擔子把這個事情徹底清理乾淨,如果這個事情處理不好,我願意接受組織處分,」
眾常委誰也沒想到王鵬會以這樣的方式主動請纓,年柏楊頗有深意的目光從王鵬臉上划過,掃向所有的常委,沉聲說:「那就表決吧,同意由王鵬同志負責直管公房清理工作的,舉手。」
年柏楊說完自己第一個舉起了手,吳興言、龔學農、蔡學平、梅開度、仇衛國都紛紛舉起了手,加上王鵬自己,七票對五票通過。
年柏楊立刻宣布由常務副縣長王鵬負責徹底清理直管公房一事,要求在座所有常委及政府班子予以配合,並立即成立一個直管公房清理領導小組,他提議由唐其風擔任組長,王鵬擔任副組長。
但是,唐其風卻說:「我擔任組長是應該的,不過,這段時間我正好尿結石犯了,要住院動手術,有什麼事情就辛苦王鵬同志到醫院跟我溝通。」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這個時候突然說要住院動手術,誰都明白唐其風這是要躲責任。
如果王鵬這件事做得不好,那麼他自己立了軍令狀的,必須承擔所有責任。
如果王鵬把這件事情做好了,唐其風作為領導小組組長,也是有功勞的。
王鵬能在會上攬下這個責任是沒錯,但唐其風這樣明目張胆地想得便宜又賣乖,他是絕不會任他如意算盤撥得響的。
「唐縣,既然如此,要麼乾脆等你手術結束後,我們再搞這個直管房的清理吧,」王鵬說。
「不用,不用,輕傷不下火線,雖然是動手術,但也不是大手術,帶病工作還是可以的。」唐其風說。
「這怎麼行。」王鵬立刻又道,「不能很好地休息就不能很好的工作,如果這個工作不能推遲,我建議還是由我直接擔任組長,全面負責直管房清理工作。」
年柏楊點下頭說:「這樣不妥,既然其風同志身體不好,那就由我擔任領導小組組長,王鵬同志仍然擔任副組長,全面負責清理工作,為了避免今後工作中可能出現的矛盾,領導小組會後馬上討論具體的清理方案,然後報常委會討論後執行。」
像上一次搞拆違一樣,年柏楊再次強調給予王鵬全部應有的支持,凡是有說情走關係的,直接由紀委介入配合調查。
年柏楊最後這些話,每一個字都說得極其響亮,仿佛要敲擊在場每一個人的耳鼓。他就是要讓每個人都清楚明白地知道,既然是這個班子的成員,誰也不要想逃避責任。
一散會,年柏楊就讓王鵬到自己辦公室。
王鵬剛關上門,年柏楊就問:「是你搗的鬼吧。」
王鵬苦笑一下說:「我想不出比這更好的辦法。」
「我不是說了,讓你先跟他匯報一下,如果有問題,我來處理啊,」年柏楊不是不明白王鵬的苦心,但想到自己的愛將竟然要以自攬責任的方式,才能去干一件工作,心裡就忍不住氣惱。
「書記,董書記調走、彭開喜下台,雖然都是必然的結果,但是如果再傳出這一任的縣長與書記不合,別人不會去找真正的原因,而會說我們有問題,我們不能冒這種險。」王鵬真切地說,「而且,只要能讓工作做下去,至於個人受點委屈算得了什麼。」
年柏楊緊抿著雙唇拍了拍王鵬的肩,最後一言不發地揮了揮手,示意王鵬去忙自己的事。
對於直管公房的清理工作有多大難度,王鵬與年柏楊心裡都很清楚,城建局的報告裡面所提出的每一個問題背後,都依稀藏著特權的影子,而擁有這些特權的,哪一個不是與縣委大院甚至市委大院裡的人有或多或少的關係。
唐其風、沈哲壓著城建局的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