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學開始做各種營生,也就在那個時候,許武強在曲柳鄉的三柳街上打出了名聲。但說到許家兄妹真正開始風光,還是近幾年的事。
許家暉大學畢業後沒有回曲柳鄉教書,而是去了梧桐鎮教育局,並且一路官運亨通,現在已經是縣政府辦公室的秘書了。他因為自己讀書四年,使得許家兄妹沒人照顧,所以回來後一直對這兄妹倆百般照拂,當官以後就更不要說了,許梅芳能進鄉政府工作也全仗了他。
李寶發說到這兒,咽了咽口水,渾濁的眼珠子轉了兩圈,將頭與王鵬湊得更近些,聲音也壓得低低的,「這還都不是關鍵,畢竟許大秘書整天在縣裡,不可能天天罩著他們。關鍵啊……」他故作神秘地朝王鵬眨了眨眼睛,「許梅芳這小娘13,跟洪書記軋上了姘頭!」
「啊?」王鵬倒真是沒想到,許梅芳看上去不過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竟跟鄉黨委書記洪向南這麼個半百老頭有染。而且據王鵬所知,這洪向南的方盤臉上長滿了麻坑,正中央還嵌了個大大的酒糟鼻,許梅芳跟他,純粹是鮮花插牛糞上。
李寶發看王鵬傻愣愣地樣子,就在他肩頭重重拍了一下,然後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坐正道:「明白關鍵了吧?所以說,這兄妹倆得罪不起,別說縣裡的那些頭頭腦腦喜歡聽秘書的建議,就我們洪書記在曲柳鄉一言九鼎的威望,也不是你這樣剛出校門的學生伢子能碰得起的。」
王鵬張了張嘴想說自己也沒想跟這兄妹過不去,但終究沒把這話說出來。
李寶發倒是繼續說:「你還別說,就你們這種學生伢子有什麼用?!這鄉村兩級是最複雜難搞的地方,我們這些在鄉里待了一輩子的人都做不了的事,就憑你腦殼子發熱做得好?痴人發夢哦!」
王鵬真沒想到李寶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隨即又釋然,估計這應該是曲柳鄉現在大多數人都有的想法,因而也不反駁只是謙和地笑了笑。
又聽李寶發嘮里嘮叨地說了好一會兒,桌上也早已是杯盤狼藉,王鵬看牆上電子鐘的時間也已接近上班時間,就先起身去收銀台結了賬,又問了廁所的位置去放鬆放鬆。
這種小飯店的一樓基本都沒有廁所,王鵬問明了位置就匆匆上樓,經過一個個包廂在走道盡頭找到了可供一個人使用的混廁,剛想進去卻被人猛推了一把,一個趔趄撞在牆上。王鵬穩住身子準備回頭斥責這個冒失鬼,才發現是許梅芳正扶著門框對著蹲坑一頓狂吐,倒讓他心裡又起了點憐惜之心,上前幫她擼著後背順氣,「就這麼一點時間你喝了多少會吐成這樣?」
許梅芳吐乾淨了,撐著腰直起身回眸朝王鵬笑了笑,「沒事,就一點點。」
「阿芳,你這是上廁所放水呢,還是勾搭野男人啊?」
王鵬還沒來得及再接許梅芳的話,就見一個滿臉麻斑,膀大腰圓的男人走到了自己跟前,他忍不住暗叫,不會是霉豆腐開缸這麼倒霉,偏碰上了洪向南吧?
果然,許梅芳見了這人就立刻推開王鵬迎上去嗲嗲地說:「哎呀,洪書記,你可真是討厭!人家上個廁所你也追著來。」
洪向南嘿嘿一笑道:「別狗咬呂洞賓了,我是擔心你像上次摔茅坑裡起不來。」他抬眼看了王鵬一眼問許梅芳,「這小青年是誰啊?我沒見過嘛,你們認識?」
王鵬在洪向南眼睛裡看到一抹不可一世的囂張,呵呵,王鵬覺得自己用囂張來形容一個鄉的黨委書記,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
只聽許梅芳咯咯一笑道:「城建辦新來的王——鵬。」她故意把王鵬的名字拉得很長,也讓王鵬再一次看到了洪向南眼睛裡複雜的神情變化。
「哦?」洪向南正了正臉色,不動聲色地將自己與許梅芳的距離拉開兩步,「小青年都是不知輕重的,尤其讀了幾年書的小青年更容易自以為是啊!這剛上班就跑到飯店裡來吃飯,傳出去讓老百姓怎麼想?」
王鵬差點沒吐出血來,心想,我好歹是花自己的錢在這裡請人小搓一頓,自己還滴酒未沾,你堂堂一鄉書記,大中午喝得像個關公,還好意思在這裡大談什麼老百姓的想法,簡直就是放p!
洪向南顯然是看明白王鵬臉上的不忿了,輕哼一聲就轉身往樓下走,並頭也不回地對許梅芳說:「阿芳,你下午叫吳培觀來我辦公室一趟!」
許梅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