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可惜,對泉州府城內外的幾個勢力來說,此時此刻還遠沒有到事了的時候。
鄭一象自不必說,未能成功抓到木易行,讓對方就在眼皮底下逃走了,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暫時與錦衣衛是一體的東廠,自然也是如此。
不過這一次他們倒是沒有那麼濃烈的失望,相反還有些幸災樂禍。
畢竟與已經不幸中毒身死的黎無咎比起來,這一次,鄭一象辦的事情確實是太過醜陋了,在已經事先得到了不少情報的情況下,卻眼睜睜的看著目標安然逃離了。
之前東廠因為群龍無首,所以只能被迫暫時屈服於鄭一象的指揮之下,若是成功了,功勞他們自然是只能分潤很少的一部分,可這也帶來了好處,那就是現在失敗了之後,他們也不用承擔壓力。
之所以會讓人逃了,完全是鄭一象無能。
他們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該如何甩鍋了。
對晁王天這個屈服於鄭一象巨大壓力下給鄭一象帶路的地頭蛇來說,就算事情了了,他也無法拂衣而去。
而現在,在鄭一象一行人沒有抓住木易行的情況下,他卻是最慌的那一個。
畢竟鄭一象這些過江強龍無論事成與否,在之後必然會拍拍屁股就走,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這泉州府城。
而且木易行就算再過猖狂,應該也不敢對鄭一象這些代表著朝廷與皇帝的廠衛進行報復,可對他這個背叛了木易行的「叛徒」來說,木易行肯定就不會有半分忌憚與客氣了。
可以說,在他被迫為鄭一象帶路的那一刻開始,他與木易行這個當初幫助他的鎮海幫成長為泉州府首屈一指幫派的副幫主蘇,就已經徹底的決裂了,二人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了。
所以,在剛一回到泉州府城,晁王天便表現的比鄭一象還要積極,立刻向鄭一象表示,可以讓整個鎮海幫上下幫忙在城中搜尋那些木易行的手下,在整個泉州府乃至福寧道境內搜尋逃亡的木易行的下落。
知道晁王天為何會如此這般積極的鄭一象,自然不糊拒絕晁王天的「好意」,但他自己卻明顯更關心晁王天與木易行過往的一切經歷。
不過,還未等他按下心中的憤怒、不安、忐忑等情緒,「邀請」晁王天去自己的住處歇歇腳的時候,之前因為分散在城中,所以沒能及時趕上鄭一象,留在城中的錦衣衛,便告訴了鄭一象一個消息。
「姓白的小旗?」
作為陳岩青的心腹,在聽到手下稟報的消息後,鄭一象立刻便抓住了重點。
「是那個人嗎?」
「應該是他。」
手下肯定了鄭一象的猜測。
「除了他之外,應當沒有第二個白姓的小旗了。而且到現在為止,除了從那些衙役口中聽到他的消息,就再無其他人見過他出現了。」
「那就是他了。」
鄭一象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微閉著眼睛有些無奈的說道,臉上還帶著幾分苦澀的笑容。
「沒想到我如此辛苦,卻只得到一座燒成廢墟的道觀,他在城中隨便喝個茶聽個曲兒就能抓住那麼重要的犯人,這。。。」
鄭一象忍不住想要罵人,但涌到嘴邊還是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這是嫉妒不來的,對方並非是正統出身的錦衣衛,甚至那個身份都只是仙遊公主給的,他再如何嫉妒也奈何不了對方半分。
況且,相比起在這裡嫉妒,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看看能否從這件事上占點便宜,弄點功勞。
這一次他讓木易行在眼皮底下跑了,接下來再想要抓住對方的機會也很渺茫,所以他得想想辦法避過這一次肯定會加身的處罰。
「那房日兔已經被東廠的人弄走了是嗎?」
再度睜開眼睛,鄭一象面色恢復冷靜,沉聲問道。
「是。」
手下面無表情的點頭應道。
「百戶,要不要直接。。。」
但馬上,他便開口建議道。
「暫時還是輕舉妄動了。」
鄭一象面色凝重的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