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白星家不遠的弄堂口,停著一輛無牌桑塔納轎車。
常寧坐在付駕座,駕駛座,坐著的是市委常委兼組織部長肖蘭,而後座還坐著市政府辦公室主任谷芳芳。
看了看手錶,時針正指向午夜零點,常寧吩咐道:「咱們回去。」
「就這麼回去嗎?」肖蘭問道,意有不舍,守了兩個多小時,不就是為了證明邵經國和白星勾結的事實麼,就這樣回去了,也沒拿到有用的證據啊。
常寧瞪了肖蘭一眼,「不回去還能咋樣,你想衝進去來個當場抓獲嗎?」女人啊,就是對這些破事感興趣,顧頭不顧腚,對別人馬列主義,對自己自由主義,也不撒尿照照自己。
肖蘭不敢再說話了,握著方向盤發動了車子。
回到肖蘭和谷芳芳居住的小四合院,常寧的臉色一直很不好,肖蘭是一臉的惶恐,再看谷芳芳,更象個犯了錯誤的孩子,連看一眼常寧的勇氣都沒有了。
肖蘭和谷芳芳確實犯了錯誤,在常寧看來,幾乎是不可饒恕的。
教訓深刻啊,常寧坐在沙發,一邊抽著煙,一邊深深的自責,自己的錯誤也是嚴重的,對肖蘭和谷芳芳要求不嚴,疏於管教,作為「領導」,下屬的錯誤,板子多半要記在領導身。
其實,常寧早就想把那個白星從市府辦調離,這是商洛提醒他的,白星是周志群的人,周志群從市府辦主任升為付市長以後,接待科科長白星就是他在市府辦留下的「釘子」,為此,在谷芳芳任市府辦主任後,常寧曾指示肖蘭和谷芳芳,及時把白星調出市府辦,可是肖蘭和谷芳芳嘴答應,卻沒有落實到行動,因為白星是她們的「舞」,三個人常結伴出沒於市婦聯舉辦的周末舞會,私人感情頗深,根本就不忍下手,以致養虎為患,終成麻煩。
種種跡像表明,舉策劃這場舉報的人,又是市紀委記邵經國,而其中的關鍵人物,就是市府辦接待科科長白星。
常寧拿起起電話撥起號來。
肖蘭沖谷芳芳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左一右挨著常寧坐下,一個為他換拖鞋,一個幫著脫下了風衣,女人似水,柔情化雨,常寧的臉色慢慢的由陰轉晴。
常寧是和遠在省城的市委記余文良通電話。
「老余,辛苦了,有什麼新情況嗎?」
肖蘭和谷芳芳都豎起耳朵,湊到常寧的身聽起來。
余文良的聲音,一聽就是帶著苦笑,「小常啊,批評是少不了的,這三人真要是出不來了,你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是啊是啊,老黃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余文良說道:「現在還好,光憑一封匿名舉報信,就雙規他們,這不符合程序嘛,他們現在就住在省委招待所,正處在談話階段,並沒有被限制人身自由,今天下午,我和商付記還旁聽了整個談話過程。」
「哦,你,我這裡缺少的,就是你那邊的及時反饋啊。」常寧鬆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道。
常寧一微笑,肖蘭和谷芳芳也鬆了一口氣,整個半夜,常寧一直都板著臉,一付要吃人的面孔,可把兩個女人嚇住了。
「舉報材料很詳細啊,周志群主管市政府及以前的地區行政公署的採購工作整整七年,這次全給抖摟出來了,舉報者複印了七年採購的所有帳目,理清楚的話,估計要花不少時間,黃國慶沒什麼問題,他剛調到錦江不久,以前的舊帳與他無關,他的問題,就是今年春節前夕的政府採購,是由他把關的,應該沒什麼事,周建江的問題有些複雜,舉報信主要反映他兩個問題,一是得了不少周志群分給他的回扣,二是在財政局長的位置,收取其他單位和下屬部門的好處費,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敢細問。」
想了想,常寧說道:「老余,我建議你和商付記一起去找仇記,想辦法先把老黃弄出來,一下子帶走了三個人,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影響太壞了,只要先回來一個,咱們就能穩住陣腳,扭轉被動的局面,要不然,謠言滿天亂飛,光口水就能把錦江河倒滿了。」
「小常,我們想到一塊去了,市里你就多辛苦一些,我和商付記還要待在省城,目的就是先把黃國慶弄出來。」
常寧安慰道:「老余啊,你也不用太過發愁,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