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堅強的人生,才能以燦爛的微笑,去迎接突如其來的厄運。
這是常寧生日過後的等三天。
對於自己眼下身處的困境,常寧當然早有思想準備,只不過命運跟他開的玩笑有些太不地道,選擇生日這一天給他戴上手銬,在縣委大院裡眾目睽睽之下,狼狽不堪地被架著上了警車,這一幕,讓他多年以後還揮之不去耿耿於懷。
因果循環,從他敢於冒險在私下會見那個范同山的那一刻開始,禍根就已經悄然的種下了,他知道,自從莫國強和范同山搞起了所謂的「海上貿易」,他的秘密終有一天會被泄漏。
坐在審訊室對面的,一共有四個人,他們由其中的一人作了介紹,最左邊的是省公安廳政治保衛處處長劉振同,中間那個青州扎區公安處付處長穆清波,他以前似乎見過,最右邊的那位相對年輕,是青州地區公安處政治保衛科科長鍾子良,旁邊小桌子上坐的年輕人沒有自報家門,應該是這場審訊的記錄員(當時地區一級的公安部門稱處而不是局)。這些人都沒有穿著警服,卻個個都是「會家子」,憑常寧的眼光,都能看出其中兩位的身手不凡,一九八三年及其以前的年份,許多人應該知道政治保衛部門的使命,它是後來的國家安全部的祖宗之一,當常寧坐在青州公安處審訊室里的時候,正是國家安全部即將誕生的前夕。
房間裡的光線分配不均,只有常寧的身上充滿光明,可這種待遇讓他極不舒服,身上嗖嗖的直冒汗水。
穆清波說道:「常寧,你應該見過我的,我們可以開始了吧。」態度平淡但還算和善。
常寧點著頭,低頭瞧瞧手上的手銬,苦笑著回道:「穆付處長,在你們這裡,還不是你們說了算麼,不過我有兩個請求,我這個人菸癮挺大,出於人道主義考慮,你們能不能給我支煙抽,順便把我手上的金手鐲拿掉,反正我不會逃跑的嘛。」
穆清波笑道:「你應該懂的,我們職責所在,用那玩藝是規定,聽說你會比劃幾下,大青山的小半仙麼,那就更有必要了。」說著扭頭看了看劉振同。
劉振同點了點頭,另一邊的鐘子良起身過來,先打開了手銬,又遞給常寧一支香菸,常寧就著伸過來的火點上,吸了兩口,忙不迭的伸出兩根手指頭,「鍾科長,謝了,請再來一根。」鍾子良稍微一楞,又掏出一支香菸遞給了常寧。
穆清波咳嗽一聲後,開始了例行公事:「你的姓名、曾用名、民族、性別、出生年月日、籍貫、現家庭住址、家庭出身、個人成份、職業、政治面貌、家庭成員……」
常寧相當配合的一一作了回答。
穆清波問:「常寧,去年的十一月二十六日,你是否在水洋鄉石岙村的家裡,見過一個叫范同山的人?是誰帶他去見你的?你知道範同山的身份嗎?你們見面的時間有多長?在見面過程中都談了些什麼?」
「是的,那天我確實在家裡見過范同山,他是海門鄉黨委書記莫國強帶來的,說是要找我算命,因為莫國強說是他朋友,所以我就答應了,當是莫國強帶他過來以後,我讓莫國強留在門外,因此,見面的整個過程,就我和范同山兩個人,但一見面,我就看那個范同山來歷不凡,並且基本上猜出了他的來歷,後來他自報家門,才知道他是海峽那邊人,是台北范東屏老先生的義子,公開身份是漁船的大夫,實際上是范東屏先生的管家,我們見面的時間不長,大概不超過半個小時,我見范同山不是為了算命而來,就詢問他的真正來意,范同山說,范東屏老先生祖籍水洋鄉石岙村范家岙自然村人,一九四九年去台前,曾遺一年幼的女兒在大陸,因思女心切,故范同山主動請纓,冒險前來大陸尋親……」
「你們後來還見過幾次面?」
「沒有了,絕對沒有,因為我當時在他臨走時交待過,不會再以那種方式和他見面,但歡迎他陪著范東屏老先生,以公開的方式,回大陸尋根訪親。」
「那麼,後來你們就沒有再聯糸過嗎?」
「後來莫國強來找過我,因為我不想再見那個范同山,所以,范同山托他帶了幾句話,無非是感謝之類的,還有就是范東屏老先生的近況及對故鄉的思念之情。」
接著是劉振同發問:「常寧,你知道範東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