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黃道吉日,宜嫁娶。
在經過了問吉、納名、納微、請期等隆重的籌備典禮之後,終於迎來了帝後大婚這一日。
鞭炮噼里啪啦地響徹了半邊天,打破了昔日大雪紛飛的沉寂。
宮裡頭迎親的隊伍早早地就出了宮門,直奔容府。
大將軍顧清銘騎於馬上,當先而行,十六人抬著的鳳攆緊隨其後,鳳攆的兩邊各自站著八名隨行的宮女,然後才是八百八十八名禁衛軍隨護壓陣。
雲瑤便在鳳攆周圍的十六名宮女之列。
她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顧清銘,雖然兩人只是互相點頭打了個招呼,便已讓她微微臉紅心跳。
雲瑤的目光盯著那個騎在馬上的背影,心中存了一分誰也不曾察覺的期許。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迎親的隊伍才在容府的門口停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府的人早已經候在門口,見到顧清銘領著隊伍前來,便躬身行禮。
「宣陽侯不必多禮,我奉聖上旨意,前來迎接皇后娘娘進宮。」顧清銘將未來的國丈容彥虛扶起身,如此說著。
「皇后娘娘尚在梳妝打扮,煩請顧將軍稍後。」容彥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拱了拱手,開口道。
「無妨,但還請榮侯爺抓緊,以免誤了吉時。」顧清銘微微點頭,說著。
「將軍放心,本侯這就派人前去催促一二。」容彥應承著,扭頭對身邊的管家說了些什麼,便見那管家匆匆地跑進了容府。
按照祖制,容雅需在梳妝打扮完畢之後,在容侯及其夫人的陪伴下拜別容氏宗廟,再上鳳攆入宮。
顧清銘原本以為,很快就能等到容家小姐梳妝完畢的消息,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管家出來,更不見門口的容侯入內去跟隨皇后娘娘拜別宗廟。
「容侯,已經過去快一個時辰了,為何皇后娘娘還不曾出來?」顧清銘正在疑惑,卻見方才進去的管家滿頭大汗地跑了出來。
管家在容彥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卻見容彥臉色大變。
「顧將軍,還請顧將軍稍後……小女年幼,出了點狀況,容本侯去勸勸。」容彥說著,便要進入府中。
「等等。」顧清銘叫住他,問道,「皇后娘娘出了什麼狀況?今日是帝後大婚,不可兒戲!」
「這……」容彥面露為難,只得低聲對顧清銘說道,「雅兒還小,不懂成親是什麼意思,只覺得要離開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家,就哭鬧不已,甚至不肯換上喜服……」
「難道寧遠公主不曾相勸?」顧清銘很是詫異。
「勸了,可雅兒她……唉……」容彥深感無奈。
雲瑤就站在鳳攆的旁邊,離顧清銘距離很近,便將宣陽侯容彥和顧清銘之間的對話聽了個八九分。
未來的皇后娘娘容雅,乃是宣陽侯容彥與寧遠公主的女兒,寧遠公主秦臻兒是太后娘娘的內侄女,也是當朝皇帝的表妹,算起來……這皇后娘娘還得叫皇上一聲表舅。
如今,這位皇后娘娘因年幼無知鬧脾氣,不肯換上喜服,由於身份尊貴,打不得罵不得,倒也讓人十分頭疼。
雲瑤看了看日頭,正如顧清銘所說,時間已經過去大半,迎親隊伍本是提早出發,可現下皇后娘娘卻連衣服都沒換,若再這般耽擱下去,誤了吉時,恐怕不止她們這些跟著迎親的人要獲罪,就連顧清銘也逃脫不了責罰。
「啟稟侯爺,能否帶奴婢去皇后娘娘閨房?奴婢願試一試。」雲瑤想了想,便上前一步,躬身開口。
在她說話的時候,她仿佛能察覺到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帶著探究,帶著疑惑。
她知道,那是顧清銘,她原本不想逞強出頭,可她不想因此而被論罪,更不想這個曾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男子受到牽連。
「你有辦法?」容彥扭頭看著雲瑤,有些驚訝,顯然不信這個面生的宮女能給予什麼幫助。
「容侯,讓她去試試吧,總比這樣拖著強。」顧清銘看出了容彥的猶豫,於是出言幫襯。
「既然將軍開口,那你就隨本侯來吧。」容彥嘆了口氣,便帶著雲瑤進入府中,朝著容雅的閨房走去。
顧清銘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