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琴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絲絲細汗,即便是大冬天,她也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
雲瑤的話就像是耳刮子甩在她的臉上,讓她無從辯駁。
「哦?你說的是誰?」錦繡姑姑已經徹底被雲瑤勾起了好奇心,短短一句話,便叫香琴的心沉到谷底。
「香琴。」雲瑤說出這個名字,聲音輕柔卻斬釘截鐵,「昔日在掖庭宮,我曾與香琴在同一個教習嬤嬤手下學習規矩,也曾住在同一間屋子裡,是以對此事知道的甚為清楚。」
「如此說來,香琴的嫌疑的確最大,可也難保不是其他來自西南郡的宮女心懷不軌。」錦繡姑姑盯著雲瑤,雖未反駁她的話,卻也提出質疑。
「錦繡姑姑,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能知道這件事情的真兇到底是誰。」忽然間,陸映泉開口說道。
她已經明白了雲瑤的意思,既然雲瑤已經將這件事的嫌疑推到了香琴的身上,那麼她要做的就只能是添一把火,絕對不能讓香琴有翻身的機會,否則……在往後無數個日子裡,等待她們的,將會是香琴無窮無盡的報復和陷害。
這樣的日子,雲瑤不想過,她也不想過,更何況對於一個三番四次對她們下毒手的人,她也沒有必要姑息。
「說說看。」錦繡姑姑說道。
「這些茶杯,我和雲瑤晨起喝水才用過,說明那會兒根本沒有被塗上萬年青的汁水,可在幽蘭殿集合前甜兒去我們屋裡喝水,杯子卻變成了有毒的。這中間除了在飯堂用早膳,我們一直都在房裡,說明兇手是在早膳的時間內去我們屋子裡下毒,如此只需要排查早膳時間裡,誰提前離開飯堂,便可知道下毒的真兇是誰。」陸映泉分析道。
「此外,早膳過後便要到幽蘭殿集合,若下毒兇手真的是在這段時間內在杯子上塗毒,那她一定沒有多餘的時間毀滅證據,就如同這五個有毒的杯子一樣,只能留在那裡,被人搜查到。」雲瑤補充道,「所以我敢肯定,用過的萬年青花葉一定還存留在西苑的某間屋子裡,只要搜查屋子,也能確定下毒的真兇到底是何人。」
兩個人的話,分別從時間角度和證物的角度,說明了此事的可行辦法,她們相信,如果真兇真的是香琴,她一定逃脫不掉。
錦繡姑姑沒有應兩人的話,卻將青姑姑叫到身邊,低聲在她的耳邊說著什麼,卻見青姑姑眼神中的驚訝一閃而過,卻連連點頭,以示明白。
「來人,隨我再去搜查西苑。」青姑姑得了錦繡姑姑的吩咐,站起身來,朝著兩邊的侍衛說著,然後率先走出幽蘭殿,前往西苑。
眾人靜靜地等待著,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青姑姑才帶著兩個侍衛回來,而她回來的時候,手中還拿著一個小瓷瓶。
「可有何發現?」錦繡姑姑見青寧回來,便開口問著。
「回錦繡姑姑的話,奴婢在香琴的枕頭下面發現了這個小瓷瓶,已經送去給太醫看過了,裡面殘留的液體,正是萬年青的汁水。」青姑姑說道,「這一切與雲瑤的推測不謀而合。」
「香琴,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錦繡姑姑聞言,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詫異,扭頭看著香琴,厲聲問著。
香琴驟然聽見自己的名字,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大殿之上,臉色慘白,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可半晌之後,卻只低低地吐出幾個字:
「不可能的……我明明……怎麼可能……」
「來人吶,罪婢香琴,心存歹念,圖謀不軌,下毒殘害她人,罪不可赦,杖斃——」錦繡姑姑見香琴跪下,也沒有要反駁的意思,便立即下了命令。
青姑姑一揮手,那兩個侍衛便將香琴拉了下去,而此時香琴似乎才回過神來,朝著殿中喊道:
「不可能的——根本沒有什么小瓷瓶,這都是陰謀!是陰謀——」
然而香琴就算喊的再大聲,也無法引起眾人的疑惑和同情,畢竟那個小瓷瓶是青姑姑親自從她的枕頭底下搜出來的,無可抵賴。
很快,幽蘭殿外面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香琴的聲音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板子,互相交織。
板子重重地打在香琴的身上,啪地一下,皮開肉綻,淋漓的鮮血透過厚厚的冬裝滲透出來,布滿了整個背部。
天空中忽然飄下了點點雪花,紛紛揚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