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殤紅顏
啪!青溪冷著臉,摔了手裡的茶盞,看著眼前跪著的兩人,頭髮散亂,衣裳扯得裂了口子,狼狽不堪。
&們膽子不小,在殿內鬥毆!傳出去不怕丟人麼?那些人總笑本貴人是出身低賤的宮女,沒有教養,你們還要雪上加霜嗎」,青溪淡淡的說道,白淨的臉蛋,看不出喜怒,低垂著眼,不看兩人。
&貴人,都是此人惹事,竟敢在宮裡打人,好生沒教養,就不該在人前伺候」,林姑姑撫了撫髮髻,委屈的說道,始終瞧不上浣衣局來的人。
夏紗低頭不說話,手裡拽著剪爛的荷包,捏的緊緊的,「三等宮女敢頂撞毆打一等宮女,夏紗,你當真沒受夠教訓。林姑姑,該如何罰才好?」,青溪微抬眼皮,語氣平淡的問道,
林姑姑一聽,心中暗喜,知道主子站她那邊,立刻說道,「看輕重,輕則掌嘴,重則打板子。此奴頑劣不堪,得打板子方知錯」。
&刁奴,分明是你剪爛奴婢繡給貴人的荷包,竟強詞奪理!」,夏紗握緊了手裡的荷包,脫口斥道,攤開手,露出上好緞子繡的荷包,醜陋的疤痕,扯得支離破碎。
林姑姑見溪貴人盯著荷包,眉頭微皺,不由有些慌亂,得虧她心思靈活,眼珠子一轉,理直氣壯的說道,「貴人可讓你繡荷包了?你用著月室殿的上好的布料、針線,卻不知是給哪個相好的繡的?這荷包緞子,可是上好的料子,不知你從何偷來的?」。
夏紗欲言又止,那是公主殿下賞給她的,正欲辯解,就看到青溪眉毛一挑,細軟的聲音突然拔高道,「夠了,把夏紗拖下去打二十板」,夏紗驚訝的轉頭望向她,卻見青溪低頭飲茶,只看到林姑姑得意的笑容。
林姑姑是宮裡的老人,跟她作對的夏紗,挨上的板子都是結結實實的,每一板都打的皮開肉綻,夏紗咬緊了唇,手裡緊握著荷包,把頭埋進了手臂里,任的淚水滴落。
殿裡很安靜,聽得到外面板子舉高,落到皮肉上結實的聲音,聽的人心裡發緊,林姑姑很得意,示威的環視著其他宮女,敢與她作對,便是這個下場。
到第十板的時候,夏紗就失去知覺,昏厥過去,她這些日子操勞的消瘦不少,身上沒肉,板子打在皮包骨的身上,徹骨的疼痛。
外頭的人怕出事,入殿來稟,林姑姑不快的說道,「昏便昏了,接著打」,要是二十板打下去,嬌弱點的可能命就沒了,青溪揉揉額頭,道,「罷了,送她回去」,林姑姑想開口,又知主子向來心軟,跟那些一旦飛上枝頭就飛揚跋扈的人不同,這回已經算是最重的懲戒了,遂作罷。
夏紗在床上趴了三天,就給催著下地幹活,因著青溪的生辰要到了,說是那日皇上要來,所以月室殿裡忙作一團。
&點,把這些東西送到廚房去」,一大籮蔬菜遞到夏紗手裡,宮女瞧她嘴唇發白,臉色難看,額間滿是虛汗,抱著蔬菜顫悠悠的,身形欲墜的模樣,又接了回來道,「去幫著摘菜罷」,「謝謝姐姐」,夏紗裂了裂嘴,笑的慘然,那人不忍的看她眼,嘆了口氣。
青溪生辰這日,宮女太監來往,各宮送來賀禮,雖則妃嬪們輕看青溪的出身低賤,可皇上偏生鍾愛她,恩寵不斷,一年內便封了貴人,這可是從未有過的,連凝容殿都送了一支金步搖作賀禮。
青溪不喜喧鬧,不請戲子、雜耍,她性子軟弱,溫柔純真,看上去很好擺布,得聖上寵愛,是一顆放在後宮的好棋子,無怪乎薛貴妃有意拉攏,指不定一支金步搖就換來死心塌地的棋子呢?
暮色漸至,案上珍饈佳肴,青溪一襲翠綠繁花煙水裳裙,發間別著素淡的紗花,不如妃嬪貴氣,卻清新可人,往日總是羞怯、不安轉動的無辜眼神,漸漸變得從容,眼眸流轉間,小意溫柔,柔情四溢,足讓男子平生英雄氣概,想要呵護她。
兩列宮女往門外走去,恭迎即將到來的皇上,夏紗本就有傷,加上她刻意放緩的腳步,落到隊伍的最後,頓住腳步,直到旁人身影消失在門前。
夏紗轉過身,看著青溪坐在上面,從不知有一日,她會美的如此耀眼,如花苞完全的綻放,從不知有一日,自己會仰望著她,而不能接近。
&留下作何?」,青溪看殿內就剩她一人,眉頭微蹙地說道,夏紗往前走了兩步,似想說什麼,「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