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殤紅顏
深夜,燭火搖曳,承德殿中,景弘帝和一幫朝廷重臣,秉燭密議。
&上,這幫亂賊殺害朝廷重臣,草菅人命,臣請領命剿滅!」,薛貴和躬身答道,蘇之年冷哼,道,「左思諫,蘇大人,老臣的孫女,尚被亂軍扣在城中,薛大人此舉是想置她於死地嗎?」,
薛貴和摸了鬍子,沉吟道,「天子聖威不可犯,莫非蘇大人要因一己之私,而讓皇上縱容此等惡行!況且,率軍剿滅並非不能救出蘇大人!」,
蘇之年冷哼,「不知薛大人至親在城中,是否能說出此話?!」,景弘帝沉了臉色,道,「亂軍迫害灃州百姓,迫在眉睫,不知蘇大人有何計謀?既可救的左思諫,亦可鎮壓亂軍?」,
蘇之年緩緩道,「臣懇請皇上頒旨佯裝招撫亂軍,待亂軍交出武器,救出左思諫後,再懲治亂軍!」。
景弘帝點頭,道,「丞相所言極是,不可傷到蘇大人和城中百姓性命。若亂軍肯投械便釋其罪,去軍籍而為民;若亂軍不肯歸順,則盡數清剿於城中,坑殺殆盡!」。
景弘帝素來是個溫和,以仁政治國的皇帝,此刻,眸中有戾氣,話語帶著濃重的殺意。
薛貴和臉色不安,望著景弘帝日漸憔悴的臉,膚色蠟黃,眼底烏青,想來近日勞累,而他數次為薛貴妃求情都遭到嚴詞拒絕。
&皇上允臣前往灃州城!」,蘇之年高聲說道,「路途奔波,丞相不能勞累,請皇上讓末將出征!」,蘇暮寒扶著蘇之年,開口說道,
景弘帝示意二人稍安勿躁,道,「亂軍囚禁的是蘇家之人,恐怕對你二人有防備之心,不會輕信」。
一眾朝臣,沉默不語,陷入尷尬中.....
若是率軍剿滅亂軍,其乃烏合之眾,不足為懼,可是,若是招撫的話,為化解亂軍的疑心,不能領軍前往,只能軍隊殿後,孤身去灃州,進行勸降招撫,以救出左思諫,那可真是步步危機,稍不留神,就落個人頭掉地的下場。
周越站在一旁,與薛貴和的視線對上,立刻移開來,他是皇子,是最具有說服力的宣詔人,若能成功招撫亂軍,不但可以受蘇家的感激,還能以此功向皇上求情,赦免母妃。
周越面色凝重,寬大袍袖的手,指尖發顫,不斷的握緊、鬆開,握緊、鬆開...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九死一生的賭注,他貴為秉承天命的皇子,賭不起...
&寧公主,到~~」,殿外有太監喊道,「兒臣求見父皇」,周池羽清越的聲音響起,「承德殿乃朝廷議事之所...」,薛貴和剛要開口勸阻,就見景弘帝擺手,>
眾臣臉色微變,承德殿乃皇帝與眾臣處理公務之處,不容女子入內,景弘帝此舉令人匪夷所思,心道皇上對公主的寵溺比謠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想來昭寧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不可輕視。
周池羽換了隆重的華服,絳紫衣繡五翟凌雲花紋,金絲銀線,每尾鳳翟羽上光艷如流霞,透著繁迷的皇家貴氣,行走端重持靜,淡妝略施,眼尾微挑,竟生了幾分傲然尊貴之意,鋒芒微露,不可忽視。
&臣收到左思諫大人的密信,知其困於灃州,兒臣願領旨招撫亂軍,救灃州百姓於水火中」,周池羽緩緩跪倒在景弘帝跟前,字字堅定的說道,
&不愧是朕的孩兒!果敢英勇!」,景弘帝稱讚道,環顧了四周,視線落在周越身上,即刻移開,放軟了語氣,「但此行兇險,恐怕有些不妥」,
沉默,尷尬的沉默里,周越囁嚅著雙唇,連手指都顫起來,他似乎蓄積著勇氣,想要開口時,周池羽淡然說道,「兒臣勸蘇大人去的灃州,兒臣有責將其帶回」,
景弘帝定定看著周池羽,揮手道,「諸位愛卿先行退下罷,明日再議」,眾臣一一告退,周越將要脫口而出的話,被周池羽打斷後,就失去了勇氣,帶著想讓周池羽送死的惡意,在旁站立片刻後,躬身告退。
待眾人離去後,景弘帝指著旁邊的座位讓周池羽坐下,握著她的手道,「朝兒,你可想清楚了?」,
周池羽起身跪倒在景弘帝前,從書匣中取出冊子,呈給他,道,「兒臣有事稟奏!」,
周池羽如此慎重的舉動,讓景弘帝頗為意外,從她手中接過冊子,細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