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眼色是沒有,眼熱倒是有的。」
游師雄沉著臉,一聲不吭。
蔣之奇擅運籌、財計、營造,能力出眾,在都水監的任上做得十分出色,如今有意謀圖對鐵路的掌握,這在高層並不是秘密。只是游師雄性格嚴重,不喜歡黃裳輕佻的法。
黃裳又道:「鐵路總局下面養著十二萬人,能在三天內調入京師的護路軍,就有一萬餘。蔣穎叔大概是覺得章相公會不放心這些兵馬在景叔你手上吧。」
游師雄冷聲道,「鐵路總局是朝廷的鐵路總局,鐵路總局的兵馬是朝廷的兵馬。只要章相公沒有私心,鐵路總局沒有會讓他不放心的地方。」
韓岡道:「鐵路從來沒有讓子厚不放心過,以後子厚以後也不會不放心。」
鐵路總局是韓岡手中最大的一塊權力版圖,有兵馬,有錢糧,更有暢通的道路,重要性自不待言。其與神機營相似,都是韓岡放在京師壓陣的利器。真的要壓下韓岡對京師的控制力,鐵路總局是必然要爭奪的關鍵點。
不過鐵路總局如此重要,在韓岡而言,就沒有任何可以妥協的餘地,就如他不會放棄對神機營的控制,他也絕不會放手鐵路總局。打鐵路總局的注意,對韓岡而言,不是挑釁,而是開戰的信號。
他清楚,章惇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只是如今局面有些亂,所以才會有妄人看不清這一點。」韓岡對黃裳、游師雄道,「他還不如那些宗室聰明。」
……………………
「……一個比一個乖覺。上一次槍擊案還沒過去,這一回又來個一個刺殺,濮王系剛倒,這一回不准就會被點到。宗室誰不怕啊?」
「都有好些家把子女送去鄉下去了。」
「這是驚弓之鳥。」
「全都怕了啊,這年來,宗室最是乖順,犯案的都不見了……」
窗內,吏員們議論得口沫橫飛,窗外,趙世將已經聽得是臉色鐵青。
「大王。」伴當膽戰心驚,生怕趙世將氣出個好歹。
趙世將不欲再聽,舉步就走,走得飛快。伴當連忙跟上,更是心,擔心趙世將摔著自己。
幸好走著走著,就發現趙世將的步子慢了下來,最後只聽得一聲嘆,趙世將步履沉重的走回他的公廳中去。
「九十三叔他家也要走?」
趙世將嘆了口氣,將奏摺合上,放到了他右手邊。
在他右手邊,申請出遷的奏章已經堆到了一尺多高,三十多本。這還只是今天上午的量,如果與昨天的情況一樣,今天下午還有會同樣的數量從中書轉過來。
趙世將做了快十年的知大宗正事了。
有如此之多的宗室請求遷出京師,遷往南京等宗親宅,這是第二次。前一次,就是濮王一系被連根拔起的那一回。
兩次相隔得很近,前一次申請被批准的宗親,還沒全數在南京應天府安置妥當,這一回就又來了。
奏章的外皮蒙了白綾紙,帶著絲光。幾十本疊合在一起,從側面看過去,如珠玉般閃閃發亮。
但閃閃發亮的背後,是滿紙哀求懇切的話語。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趙世將心中突然冒起這句話,趙氏要亡了嗎?
…………………………
趙氏將亡啊。
許多京師老人在感嘆。
趙家的天下越發淪落,有了大議會,日後天下國是,都是報予大議會來議定審核,再無需天子。
這天下到底要不要繼續姓趙,以後會不會繼續姓趙,類似的話題,街頭巷尾都能聽得到。
有區別的不過是誰最後奪了趙氏的江山。
韓岡的名聲一貫很好,希望他坐江山的都有不少,覺得他會篡位的卻不多。而且韓岡一直都在要辭相,傳到外面就是歸隱鄉里。
章惇即將獨掌大權,雖有新相,可無論誰來看,都不是章惇的對手。章惇終將篡位的傳言,在京師才是甚囂塵上。
且又有法是韓岡不放心章惇,故而章惇的兒子會去關西任官,充任質子。而其子章持果然很快出外,不過沒有去關西,而是前往福建為官,
韓岡向太后遞上了辭呈,但太后沒有批准。按照既定的流程
第234章 變故(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