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剛剛在韓家宣讀的詔書,兩府幾乎比韓岡本人還要早一步知道。
蔡確聽說了,章惇同樣也收到了消息。
「竟然是國公!」剛剛上京的章愷驚訝莫名,這未免升得太快了。
「韓岡又不會糊塗到當真接下來,不過是太上皇后不想看到有人以為他失勢了。」章惇語氣淡淡的。
章愷眼底泛起狐疑之色,太上皇后當年的一句『依卿所奏』在地方上都是經典的笑話了,她真的能想到這麼深?
章惇搖搖頭,垂簾聽政都這麼長時間了,如此簡單的御下之術自當熟練掌握了。
「但萊國公又是怎麼回事?國號幾十上百,選哪個不好?太上皇后若是真有想法,不應該不知道真宗時的事。」
「哦,這倒沒什麼。」章惇倒是不在意,太上皇后見識上有所欠缺,這是短時間內無法彌補的,不比心術手段,「只要不是宋國公就行。」
章愷苦笑,大宋的國號,怎麼都不可能給他人用,「可莒國公都比萊國公好。畢竟寇萊公的事還在前面。」
「萊國是小國,莒國可不是。」章惇搖頭,「太常禮院不會在禮儀上犯蠢。」
封國大小有等級,首封國公必小國,繼而才會是中國、大國。太常禮院可以在細節上做些小動作,來玩什麼一字褒貶,但他們不會蠢到將把柄送到他人手裡面。
至於曾封萊國公的寇準,在真宗晚年,被卷進了周懷政謀圖廢劉皇后、尊真宗為太上皇、立時為太子的仁宗為帝的公案中,寇準由此被貶去了嶺南雷州,並病逝在那裡。韓岡剛剛參與了擁立太子一事,現在就送了個萊國公的封爵,這不免給人以遐想。
「說得也是。」章愷點點頭,覺得在這件事上議論實在是閒得慌,正如他兄長說的,韓岡肯定不會接下來,「反正都是虛名。還是田宅在手更實在。」
「京中的莊子市面上可少見。」章惇道,「十五六頃田,除了皇親國戚,外臣哪有機會拿到手?」
「也不值多少……」章愷笑了一下,「哥哥若是想要,小弟這就去想辦法。不過十五六頃,有錢還能買不到?」
「算了。」章惇搖頭,當初就是自家的這位兄弟買地連累了自己被罷職,好不容易才回來的,可不想再被捅簍子,「措大眼孔小,老七你覺得不算什麼,我可是覺得不少了,真要去搜羅下來,可是覺得拿著燙手。」
「哥哥怎麼妄自菲薄呢?」章愷叫道,「我們章家詩禮傳家,累世簪纓,豈是寒門素戶出身的那一干措大可比?!」
「韓玉昆也是寒門,他是嗎?」
章愷給噎住了,乾笑了幾聲,道:「……韓玉昆當然也不能算。天授之才,貴氣在骨子裡。」
韓岡當然不是措大。靠了韓岡拉著章家一起在交州發財,章愷才有今曰的豪氣。
韓岡在交州的布局,章愷都看在眼裡,隨著交州的發展,他早就佩服得五體投地。就是昧著良心,也說不出韓岡的壞話。
章惇總覺得,在對錢財的態度上,韓岡與他貧寒的出身並不相稱。說是骨子裡就與寒門出身的不一樣,那倒是沒有錯。
要知道,學問與貧富不一定有關,但養移體、居移氣,生長的環境不可能對人沒有影響。
馮京商人出身,縱然是解試第一、省試第一、殿試第一,連中三元。本身又是風採過人,有名的風流倜儻,但他對財貨的愛好,卻與他的出身完全相符。金毛鼠的綽號,從長安叫到了京城。
而福建出來的官員,只因為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家鄉環境,便喜歡於各處置地,呂惠卿還有蔡確,都是如此。
韓岡出身寒門,並無世勛,現在卻是能聚財,也知道散財,只是這一點,就有很多人不及他。
順豐行做得都是批發的買賣,民間知道的並不多,朝中消息靈通的人雖說知道一點,但也不清楚順豐行的生意有多大,又如棉布這樣的特產,因為出產的商家太多,韓家也並不那麼顯眼。就是御史台,眼睛都只放在韓家在鞏州的三百頃田地上。
但章惇清楚,白糖、棉布,還有香精、玻璃這幾個暴利的行業,雖說韓家帶動了一大批商家將其發展起來,可錢財並沒有少賺。
韓岡的家底也就也同樣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