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足夠久了?」韓岡重複了一句,然後點點頭,「呂吉甫若是要在河北邊境上做點事,時間的確足夠了。.」
王安石靜靜的看著韓岡。韓岡的話中諷刺意味太重,與以往總是胸有成竹時的態度差了太多。
「挑起邊釁,只為了讓呂惠卿重回兩府。岳父,這手筆未免太大了一點。」
「不會打起來的。」事到如今,王安石也不用瞞著誰,「官軍打不了,遼人也打不了,呂吉甫也沒考慮過要大打一場。」
「對,呂吉甫只是想要做個樣子而已。」韓岡依然是尖酸刻薄的口吻。
「玉昆,你失態了。」王安石嘆道。太少見韓岡這般冷嘲熱諷,他的作風一貫是單刀直入的。
「當然會失態。」韓岡笑了起來,「這件事上,是岳父你錯了。岳父你這一回私心之重,小婿始料未及。在過去,即使是新法中不合人意之處,韓岡也都是認為平章的初衷是好的,但這一次,完完全全看不到有任何公心。」
王安石不為所動:「此事無害於國。」
無害於國?
韓岡冷笑。
如果一切如王安石、呂惠卿所願,烽煙不起,當然對國家無害。可邊境上的衝突依然少不了,軍民傷亡如何能避免?
但在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眼中,那些犧牲,只是單純的數字而已,不過是要付出的成本——在王安石看來,正是於國無害。
韓岡也不會為此而指責王安石什麼。
「可在小婿看來,恣意妄為的邊臣,卻是對皇宋的未來不利。」韓岡冷冰冰的說著,「幸好,還有挽回的餘地。」
「想靠那劉舜卿嗎?」王安石反問。
……………………
劉紹能站在寨門上方,望著黑暗的北方,身後一名小校低頭恭聲,
「都監,知州請都監去州中,有要事商議。」
劉紹能緩緩回過頭來,打量著這名從州城匆匆趕來的小校。
「諾。」他應聲。
用微笑迎上小校驚訝的目光。
知州劉舜卿要將自己召去州城,究竟所為何事,劉紹能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到。
一旦進了城,沒幾天功夫別想脫身。
但有些事,劉紹能已經安排下去了,劉舜卿的動作實在是太遲了。
……………………
「劉舜卿會怎麼做,小婿並不清楚。」韓岡搖頭,「以他的姓格,只會去做他該做的,包括禁止屬僚挑起邊釁。或許遲了,或許早了。」
王安石漠然以對,扭頭看著夜色籠罩下的皇城。
「當然了,岳父和呂吉甫也不一定需要挑起邊釁,只要遼人那邊有些異動就夠了。」
「何為異動?」王安石頭也不回的問著。
「十萬大軍叩關可以算,千餘騎兵行於界上,同樣也可以算。八千皮室在彼處,為邊事出來一兩千撐腰,此事年年都有。」
……………………
「劉紹能還沒到嗎?!」
劉舜卿在院中來回踱著步子,步伐快而重,偌大的院子,七八步走到牆邊,轉過身,再七八步走到另一堵牆下。來來回回,走了不知多少圈。
他接到消息的時候太晚了,他實在沒想到劉紹能和他背後的那位大人物會這麼心急。
「應該快了。」一名部將低聲回道。
「快了是多久?!」劉舜卿停住腳,揚眉瞪眼的暴喝道。
部將連忙說著,「末將已經派人去探,馬上就會有回報!」
重重的哼了一聲,劉舜卿再度踱起步子。
早在兩個月前,便有一部遼軍進駐涿州各縣,與雄州隔著一條白溝對峙。
經過細作確認,來到白溝對面的涿州的皮室軍有八千之多。而細作的回報中還說,他們打聽到其中有一支是從高麗撤回來的精銳,皆是人馬貫甲的具裝甲騎。
本來大部分雄州的軍民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等到耶律乙辛稱帝的消息傳來,邊境上加強守衛,一切便真相大白。
流言隨即甚囂塵上,如今有有謠傳說整個南京道上,總共增加了十萬大軍,耶律乙辛打算篡位稱帝之後,從大宋這邊搶上一把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