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放下我!」
「咱們正好可以搭乘水師的船,離開這鬼地方,為什麼要躲?」
雲昊一邊掙扎著,一邊大叫。
堂堂七尺男兒,被一個女人郭蓉好歹也算是個女人吧,這樣給扛著,體統何在?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離開龜仙島的希望就在眼前。
就不信邪了,水師的戰船還能沉?
這個蠢女人,竟然反倒要躲起來!
雲昊奮力抗爭著。
只是郭蓉的雙臂如鐵箍一樣,他那早就被掏空了的身子板,此時就像是被老鷹抓住的小雞,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相公,我看你糊塗了!」
「咱們是匪,來的是官兵,不砍咱們的腦袋都燒高香了,還指望官兵帶咱們離開?」
郭蓉健步如飛。
不愧是龜仙島大當家,肩上扛著一個人,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說話也絲毫不帶喘的。
她可沒自家男人那麼天真。
如今大明軍隊,尤其是江南各衛所的官兵,軍備鬆弛,軍紀渙散。
當年面對幾十名窩寇,二十萬軍隊竟然都攔不住,任由其在江南肆意劫掠,甚至一度來到南京城下。
然而這些官兵在平日裡欺負老百姓,卻是一個頂十個。
對於他們這些水匪,官兵更狠,抓住了基本上都是直接砍頭,拿著腦袋去換賞錢。
雲昊叫道:「我叔是雲逍子,怕甚?」
「水師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咱叔。」
「萬一他們不聽咱們解釋,直接就砍了咱們的腦袋該咋辦?」
「還是躲起來,暫時避開這幫天殺的官兵,老老實實等田老鼠的消息。」
郭蓉不由分說,扛著雲昊來到一個隱秘的小山洞。
轟轟轟!
水師的船開炮了。
炮彈落在島上,一陣地動山搖,石屑四處飛濺。
雲昊頓時停止了掙扎,心中的僥倖徹底破滅。
郭蓉也是嚇得面如土色。
以前不是沒碰到過官兵,可哪有今天這麼狠的?
龜仙島這是招惹誰了?
水師一共來了三艘戰船,約莫兩百來人。
他們先是用船上的炮,朝著龜仙島一陣狂轟濫炸。
然後登上島,開始地毯式搜索。
龜仙島就是這麼點大,剩下的七八個水匪根本無處躲藏,很快就被抓住。
有幾個試圖反抗,當場被斬殺,悽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龜仙島。
雲昊和郭蓉躲得最是隱秘,卻還是難逃一劫,三名官兵很快就要搜到他們藏身的地方。
「昊哥哥,你在這裡藏好了,千萬別動。」
郭蓉叮囑了幾句,想了想,又狠狠地在雲昊的臉上親了一口,「這輩子能跟你成親,是我的福分。」
說罷,她鑽出山洞,大步朝著官兵大步走去,「老娘是龜仙島的大當家,老娘降了!」
三名如狼似虎的官兵衝上來,用刀背狠狠砸在郭蓉的膝蓋上。
郭蓉吃痛,雙膝跪在地上,隨即被官兵死死按住,五花大綁起來。
雲昊看著被官兵拖拽而行的郭蓉,眼睛瞬時模糊了。
水師官兵領隊的是一名姓丁的守備,他挨個將所有水匪看了一遍,沒有發現要找的人。
丁守備一腳踹在郭蓉的臉上,喝道:「匪婆子,董四公子被你們藏哪兒去了?」
郭蓉叫道:「官爺,你們是不是弄錯了,這兒烏龜王八倒是不少,哪裡有什麼董四公子?」
丁守備又是一腳,「你們橫山島膽大包天,連董家的四公子都敢劫,到現在還敢不認賬?」
天殺的橫山島,瞎了眼的官兵郭蓉這才知道給橫山島的水匪背了黑鍋,大聲叫屈:「官爺,這裡是龜仙島,不是橫山島啊!」
「弄錯了?」
丁守備瞪著眼睛,看向手下的兵卒。
兵卒們大眼瞪小眼。
太湖上的島那麼多,這些來自淞滬海防道的水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