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董其昌就起了床。
雲逍昨天放話,日升之時,要到董家來要人。
董老大人雖然昨天吃了定心丸,卻也不敢托大,哪裡還敢貪睡?
起床後,董其昌叫來侍女,開始了今天的晨練。
董老大人的晨練方式,當然不是打太極拳,更不會是廣場舞。
而是兜腎囊。
所謂腎囊,就是男人的兩個核桃。
經常鍛煉兩個核桃,可以讓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比喝六個核桃要有用的多。
前宋大詩人陸游,曾有詩云:人生若要常無事,兩顆梨須手自煨。
詩中所說的梨,非吃之梨,『煨』,也非『慰』。
陸游儘管一生歷經坎坷,但卻活了85歲高齡,就是得益於這個養生秘訣。
董老大人如今年近七旬,卻依然生龍活虎,也正是修煉了陸大詩人的絕學。
(此絕學為權貴獨有,尋常人不得其法。後世多虧一化名為『薛定諤的虎』的碼農,不計名利,冒死將此法公之於眾,讀者如獲至寶,勤加修煉後功力大增,自此家庭和諧,六畜興旺。該虎,功莫大焉,善哉!)
董其昌的身份不一樣,自然不會親自去做這事,而是讓侍女代勞。
每天早晚鍛煉一次,雷打不動,哪怕是雲逍子即將登門,也不會荒廢。
鍛煉畢。
董老大人精神抖擻地出了門。
這時候天還沒亮,董其昌先是讓人召集護院、家奴,小心防備。
同時讓人去請知府葉正德和各家士紳。
做好了精心準備,董其昌心中大定,和家人一起坐等雲逍登門。
不多久,就有士紳陸續登門。
知府葉正德也帶著一幫官吏、差役上門。
董家上下無不大喜。
知府大人親臨,外加這麼多士紳,即使是雲逍來了,又能奈董家何?
徐家園林中,雲逍正在床上呼呼大睡。
屋外傳來王承恩的聲音將他驚醒:「雲真人,勇衛營已經到了城外,何時前往董家?」
「又不是什麼大事,等我睡醒了再說。」
雲逍不滿地回了一句,然後繼續蒙頭大睡。
雲真人尚未成年,正長身體,睡個安穩覺都這麼難。
王承恩無聲地笑了笑,輕手輕腳地離開。
天色大亮。
早就過了雲逍所說的日升之時。
此時前來董家的士紳,已經有二十多家,都是華亭乃至松江府頭面人物。
眾人左等右等,始終不見有任何動靜。
前往徐家打探消息的家奴來報,雲逍子還沒起床呢。
董其昌與眾多士紳一陣大笑。
「雲逍子,果然是怕了!」
「他再怎麼得陛下寵信,又怎敢與咱們全松江府的士紳為敵?」
「從古至今,皇帝與士大夫共天下!雲逍子禍害松江府士紳,陛下也絕不會縱容於他!」
「雲逍子,自取其辱!」
徐家的當家人徐孚遠,由於晚上涼了肚子,早上起來連續上了好幾趟茅廁,因此耽擱了。
好不容易止住腹瀉,徐孚遠立即更衣,準備動身前往董府。
侍妾勸道:「要不,今天就別去了,妾身聽說,那雲逍子可不是什麼善人,動輒就殺人,嚇人著呢!」
「婦人之見!」
徐孚遠冷哼一聲,「松江府的士紳,可不是晉商,也不是西洋傳教士,雲逍子這次師出無名,他敢動董家試試?」
頓了頓,徐孚遠不屑地一笑:「雲逍子,還是太嫩了一些,這次啊,非得在松江府栽一個大跟頭。」
「徐家這些年聲望遠不如以前,這次正好是個機會,為董家出頭,能為徐家博取莫大的名聲。」
「去,一定要去董家,哪怕是拉到褲子裡,也要去!」
徐孚遠態度堅決,穿好衣服,被家丁用一頂軟轎抬著離開徐府。
董府中,眾人又等了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