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逍子?」
太醫院的院判,自鼻孔里發出一聲嗤笑。
然後陰陽怪氣地說道:「雲逍子昨兒個一到南京,就忙著跟人爭風吃醋、攬美游秦淮,哪裡會操心瘟疫的事情?」
南京太醫院的地位,雖然遠不如北京太醫院,卻掌管著南直隸以及南方各省的藥行、藥材,油水可不是一般的厚實。
而藥材生意,又跟士紳、富商脫不開關係。
這位姓章的院判,早就被藥材商人養肥了,自身就是士紳的一員,自然跟雲逍站在了對立面。
傅振商聞言眉頭微蹙,嘆了一口氣。
雲逍昨天到南京,先是冷落官員、士紳。
接著又因為一個名妓,將保國公朱國弼的兒子當街罰跪,然後又在秦淮河風花雪月。
這些事早就傳遍了全城。
在有心人的暗中操弄下,雲逍已經被描繪成專橫跋扈、好色荒淫的權臣、弄臣。
別說是瘟疫的事情,別禍害江南百姓就已經是萬幸了。
惠民藥局的醫官提領笑道:「聽說那雲逍子能使仙法,何不請他出手,施展仙法誅殺了瘟神,瘟疫自然會無藥自除。」
太醫院的官吏們一陣輕笑,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嘲弄之色。
吳大醫面露怒意,大聲說道:「張提領之言,謬矣!」
那姓張的醫官提領皺了皺眉頭,不悅地說道:「難道本官說錯了?」
「雲逍子會不會仙法,草民不清楚,但他公開治療鼠疫藥方,以及預防鼠疫傳播之法,卻已經得到驗證。」
吳大醫說到這裡,面露敬仰之色。
隨後他提高了聲音:「雲逍子,功在當代,恩澤千秋,理應受我輩醫者敬仰,豈能對他不敬?」
在五月間的時候,山西就發生了一起鼠疫。
由於雲逍早就提醒了崇禎,不僅準備了治療鼠疫的藥材,還嚴格執行了防疫的措施。
因此這次鼠疫很快就被撲滅,僅有三人喪生。
這件事早就在《大明日報》上披露過,因此天下醫者皆知,只不過相信的卻是極少。
而這位吳大醫,正是瘟疫方面的頂尖權威,並且他前不久還跟太醫畢藎臣有過一次交流。
因此他對雲逍提出的預防瘟疫之法深信不疑,對雲逍更是發自內心的欽佩。
也正因為如此,此時他才不顧身份,駁斥惠民藥局的官員,為雲逍辯解。
章院判冷哼一聲,沉聲說道:「吳有性,因為你醫術高超,這才尊你一聲大醫。你怎敢如此放肆,對上官無禮?」
「夠了!」
傅振商忍無可忍,重重地一拍椅子扶手。
就在這時,官署當值官吏匆匆前來:「尚書大人,雲逍子已經到了官署之外!」
傅振商神色大變,沉聲問道:「雲逍子到兵部官署來做什麼?」
那官吏答道:「下官不知,東廠廠督王承恩跟在一起,另外還帶著兩百勇衛營禁軍。」
傅振商的心沉入到谷底。
雲逍子昨天讓南京的官員、士紳難堪,緊接著又收拾了朱國弼的兒子朱方林。
此時竟然帶兵來到兵部官署,難道是來收拾自己的?
太醫院的官員們滿臉義憤,心中卻是一陣幸災樂禍。
你在這裡憂國憂民,人家這就上門來找茬,也真是可悲、可嘆!
「走,隨本官去迎雲逍子真人!」
傅振商站起身來,整理衣冠,昂首朝外面走去。
他是心中無愧,即使被拿下,也是無所畏懼。
剛出花廳不久,雲逍大步走來,王承恩與方正化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傅振商長身一揖,朗聲說道:「下官南京兵部尚書傅振商,拜見大真人、昌平伯!」
章院判等人在後面紛紛跟著行禮。
「尚書大人重病在身,切莫多禮!」
雲逍上前雙手托起傅振商。
傅振商接著又向王承恩和方正化見禮,被王承恩擺手阻止:「傅大人不必客氣,雲真人聽說你病了,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