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逍子會如此通情達理?」
「兄長曾親口對我說過,雲逍子此人權傾朝野,能一言定首輔,也能憑著一句話,罷免朝堂重臣。」
「此人不僅權蓋當年的九千歲魏忠賢,同樣也是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且心狠手辣。」
「他尤其憎惡士紳,維護小民。這次怎麼會如此寬宏大量,對我謝家網開一面?」
坐在謝翰採下首的一名中年人,十分困惑地說道。
這人是二房當家人謝成,也是謝升的兄長。
「伊晉(謝升字伊晉)不愧是吏部侍郎,所言分毫不差,雲逍子品性正是如此。」
謝翰采露出苦笑,「雲逍子不會深究,然而並非是既往不咎,事後謝家肯定少不了要出點血,他還要追究謝韜的罪責。」
謝成當即就炸毛了:「謝韜乃二弟的獨子,誰敢動他一根汗毛!」
「謝韜肯定是不能交出去的,此路不通。」
謝翰采無奈地嘆了一聲。
若是別的族人,倒也好說。
為了家族利益,哪怕是長房的子孫,都不是不能犧牲掉。
可謝韜卻是不同啊!
謝家要靠謝升在朝中撐著,又怎麼可能將他的兒子交出去?
況且雲逍子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誰知道等鼠疫平息過後,他會不會翻臉?
一個謝韜,未必能滿足他的胃口啊!
「硬碰硬不成,服軟也是不成。」
「雲逍子,這是根本不給咱們謝家活路!」
謝翰採用力拍了拍太師椅扶手,嘆了一聲。
隨即他的神色,變得凌厲起來,沉聲說道:「既然不給謝家活路,那咱們謝家,只有為自己爭一條路!」
一名謝家族人擔心地說道:「雲逍子權勢熏天,咱們謝家,怕是鬥不過他啊!」
謝翰采捋著鬍鬚,自信地一笑,「咱們又不是真刀真槍地跟雲逍子斗,也不是想要鬥倒他,只需讓他知難而退就是!」
官府各項防控措施,變得空前嚴厲起來。
全城封控、消殺,並逐家逐戶發放鼠藥,在全城開展滅鼠。
百姓被嚴格封控在居住區域,每戶每天只能有一人出戶採買生活必需品,並要求全程佩戴口罩。
除了出售糧油蔬菜等生活物資的商鋪,商鋪、酒樓等場所全部關門歇業。
城中學舍,以及各個衙門空置的房屋,全部用來安置病患。
並建起上百間,專門用於隔離、治療病患的木板房。
嚴厲打擊哄抬物價行為。
十幾家囤積居奇的糧商、藥材商人,被官府查抄。
幾家囤積大蒜的商賈,也被抄了個乾乾淨淨。
並組織大批勞力,夜以繼日地製造大蒜素。
從山東各地的惠民藥局、醫館,抽調醫者前來濟寧支援。
大批物資源源不斷地從江南、湖廣運抵濟寧。
整個濟寧,乃至山東,如同一架龐大的機器,轟隆運轉起來。
濟寧知州衙署。
暫領濟寧知州的原同知龔長衛,滔滔不絕地匯報情況。
「經最新統計,全城身染鼠疫者,高達5829人,重症占三成,病亡者864人。病患以及死亡人數,其中不包括百姓刻意隱瞞、藏匿人數。」
「百姓對於官府的封控措施極為不滿,加之不斷有人死亡,也在百姓當中造成巨大恐慌,因此對官府的措施極不配合,甚至抗拒官府。」
「絕大多數百姓,家中即使有人染病,為了防止被帶走隔離,寧願死在家中,也不送治就醫。甚至有家人病亡後,將屍體藏匿家中,或是丟棄街上。」
巡撫徐從治扼腕嘆道:「百姓愚昧,如之奈何?」
雲逍淡淡地說道:「怪不得百姓,都是官府以前的所作所為,在民眾當中失去了公信力,如今關係到自身生死,百姓又怎麼敢輕信?」
徐從治道:「如今不得不依仗士紳的力量,可謝家那邊卻遲遲不見回應,顯然是想一條道走到黑了。」
第622章 拿藩王來壓雲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