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本才是蘇州城的絲綢商人,是最早投靠雲逍的江南商人之一。
因此這兩年風生水起,成為蘇州乃至整個江南一等一的巨商。
蘇州城中不知道周本才周百萬的,還真是不多。
熱氣球先聲奪人,周本才此時又突然這麼一嗓子叫出來,當即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原本面朝著衙門的人群,紛紛轉身看過來。
周本才繼續說道:「江南紡織公司,就是我跟幾個絲綢大商合夥辦的,投資的銀子也不是很多,才是五百萬兩而已!」
人群一陣騷動。
五百萬兩銀子,還叫不多?
狗大戶,你這是專門跑來炫耀的是不是?
信不信打死你?
「有人肯定問了,這個江南紡織公司,與咱們有什麼關係?」
「我跟你們說,關係大著呢!」
周本才扯著嗓子,繼續說道:
「江南紡織公司籌劃著,將十戶或是百張織機組成一個合作社,公司提供原材,甚至是織機,並負責收購織戶的絲綢。」
「你們不是買不到平價的生絲嗎?江南紡織公司賣給你,按照往年的平價,要多少,有多少!」
「你們織出來的絲綢,不是賣不起價嗎?江南紡織公司有多少,收多少,六錢銀子的最低價,以後要是絲綢價錢上去了,還會繼續漲價!」
站在前面的人群,頓時一片譁然。
後面的人聽不清周本才說了些什麼,人群中立即有人,對周圍的人一番詳細的解釋。
衙門前的所有人都騷動起來。
有人大聲問道:「招工又是怎麼回事?」
周本才笑道:「那些大作坊,不是停工了嗎?那麼多織工要養家餬口,因此江南紡織公司打算將成立紡織廠,沒工可做的織工,可以進入工廠。」
「熱氣球上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一個月拿三兩銀子,這可比那些大作坊整整高出七錢,這怎麼可能?」
「包治病、包養老,這又是怎麼回事?」
周本才一一作答。
有西山水泥廠這個標杆,因此蘇州人對於公司的運作模式,以及工人的待遇、福利,並不陌生。
因此周本才的介紹,他們並不難接受。
織工們無不怦然心動,場上的氣氛已是大變。
陳名夏頓時急了。
織工們被忽悠過去了,接下來怎麼辦?
這些織工也太不敬業了,這次是來衝擊官府的啊!
陳名夏拿著鐵皮喇叭大聲叫道:「這人就是雲逍子的走狗,靠著雲逍子權勢,這兩年大肆聚斂錢財,那些都是咱們的血汗錢,他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眾人頓時像是被迎頭潑了一瓢涼水。
有人拿陳名夏的話,來質問周本才。
「我周本才,就是土生土長的蘇州人,要是欺騙父老鄉親,以後還怎麼在蘇州城呆下去?」
「口說無憑,公司下來會和織戶、工人簽訂契約,白紙黑字的,這你們總該信了吧?」
「要是還不相信,我在這裡當眾立個誓,要是我周本才言而無信,你們可以直接去燒了我的園子、鋪子,我絕無二話可說!」
這下子,織工們全都信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能不信?
不信蘇州人,難道還去信陳名夏這個外鄉人?
再說了,衝擊官府,很好玩兒嗎?
「諸位,我就是江南紡織公司的,有意願的,或者是想諮詢的,可以問我!」
人群中有很多人紛紛站出來,大聲招呼起來,瞬時就被周圍的人團團圍住。
很顯然,江南紡織公司早有準備。
「這是官府的奸計,鄉親們千萬不要上當!」
陳名夏滿頭大汗,大聲叫嚷著,可再也無人理睬他。
陳名夏鬱悶之極。
就像是男人正劍拔弩張,準備槍出如龍時,突然挨了一記悶棍,變成了一條死蛇。
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