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雲真人說過,漢人不殺漢人。」
盧象升有些遲疑。
他當然知道與雲逍話中的意思。
也就是暗中除掉李國翰,然後對外宣稱,昨天死在亂軍當中。
李國翰效忠建奴,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漢人的鮮血,死不足惜。
可他這次臨陣倒戈,殺了代善等建奴王公。
這樣的功勞,足以換他一條命。
現在殺他,豈不是言而無信?
況且如何處置李國翰,需要皇帝親自裁決。
雲真人擅自殺掉他,豈不會引來猜忌?
雲逍淡淡地說了句:「李國翰是漢人?入了旗籍,那就是建奴,為何殺不得?」
「下官這就去安排。」
盧象升苦笑著應承下來。
這時候殺李國翰,不符合他的行事準則。
可雲真人有令,也只能服從。
至於自己的行事準則其實是可以改一改的。
東江鎮大軍抵達長勝堡。
此時長勝堡外,匯聚了大明十三萬大軍。
皇太極被困長勝堡,已經是插翅難逃。
遼陽城。
盧象升率軍前往長勝堡後,留下毛承祿在這裡駐守。
由於盧象升臨走時,讓毛承祿善待李國翰等人。
因此毛承祿不敢大意,當夜特意設宴款待一眾降將。
杯觥交錯,李國翰很快就有些醉了。
想到自己昨天還是生死難料。
到了今天,竟然成了明軍的座上賓,不由得感慨萬千。
前些年,自己還隨著主子,在遼東攻城略地。
甚至一度突入關內,打到遵化城下。
現如今,建奴已經到了窮途末路,自己也降了明國。
真可謂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接著又想到,代善、德格類等人的下場。
不免又有些兔死狐悲。
也多虧自己英明果斷。
否則此時哪裡還有機會,坐在這裡喝酒?
而是該奔赴黃泉,喝著孟婆湯。
這時一名親衛匆匆走了進來,附耳對毛承祿低聲說了幾句。
毛承祿一怔,隨即點點頭:「知道了。」
身旁的李國翰問道:「毛將軍,可是長勝堡那邊有捷報傳來?」
毛承祿道:「不是什麼捷報,而是有一道關於李將軍的軍令,請隨我來。」
李國翰心中一喜。
肯定是盧象升,向皇帝稟報了自己的大功。
皇帝的封賞下來了。
毛承祿帶著李國翰,來到隔壁的廂房。
李國翰迫不及待地問道:「可是上面,對我的安置下來了?」
「李將軍果然是個聰明人,一猜就准!」
毛承祿大笑,一手搭著李國翰的肩膀,「李將軍眼看就要飛黃騰達了,以後咱們,還要多加親近才好!」
李國翰心中大喜,連連說道:「那是自然」
話未說完,腹部傳來一陣劇痛。
然後踉蹌後退,手撐著桌子,才沒有倒下。
毛承祿冷笑道:「你這種狗漢奸,死一百次都便宜了你,還想著飛黃騰達?」
李國翰指著毛承祿,「你是盧象升要殺我?」
「盧總督是文官,不免有些婦人之仁,本打算留著你。」
「還是雲真人行事,最是對咱們這些武夫的胃口。」
毛承祿道出了實情。
「雲逍子,我與你無冤無仇」
李國翰話說到一半,仰面到地。
這位後來入祀蟎清賢良祠的忠犬,就這麼沒了。
死不瞑目!
其他降將,也全都被毛承祿殺了個乾乾淨淨。
雲真人說了,但凡是入了建奴旗籍的,就不是漢人,那自然是一個都不能留的。
清晨。
雲逍帶著護衛,再次離開了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