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蛟提著半死不活的鉤蛇飛離玄岳門的鹹湖南岸,祭出【玄紋瓶】,四下瀰漫起水霧來,鉤蛇猶自吱吱嗚嗚,滿嘴都是求饒話。
鉤蛇軀體龐大,玄紋瓶遮掩不住,頗為顯眼,李淵蛟提著鉤蛇才出到了岸邊,不得不皺眉落下來。
『荒山野廟顯眼得很……這妖物又重得驚人,消耗法力不說,招搖過市,實在不妙。』
他很快轉換了方向,往北飛了一小陣,打算從鹹湖之中一路逆流而上,順著大江從最安全的修越宗地盤上走,再從徐國回到望月湖北岸。
『嶺叔留下的遊記之中曾經記載大江滔滔,對修煉【浩瀚海】的修士大有裨益,恰好去看一看。』
李淵蛟的【涇龍王】乃是湖中蛟蛇,一潛入湖中,藉助水力抬升,手中鉤蛇的重量頓時輕了不少。
他先喚來幾隻蟹妖,問清了湖底妖物的勢力分布,幾個大王都在哪個方位,則這才規劃好路線,拖著鉤蛇慢慢前行,思量起孔婷雲方才的意思來:
『要尋助力…玄岳門也是個好幫手,長奚真人實力不知如何,卻疑似有靠山,本是個好機會。』
『只可惜我家沒有個能拿得出手的修士,否則這事說成了,舒服得多,也能有個外援,可以窺視山越。』
李淵蛟暗忖道:
『不知是不是長奚真人的意思…他又是哪一方的棋手。』
他自顧自地想著,也不理手中妖物的絮絮叨叨,這鉤蛇見李淵蛟謹慎成這幅模樣,懨懨地也求不動了,沉默許久,嘆道:
「妖妖都說陸上兇險,我猶自不信,貪圖靈物,要被作成蛇羹了!」
李淵蛟瞥了一眼,問道:
「你是何等仙基?」
鉤蛇道:
「妖宮的人說是【朝寒雨】,不曉得上頭怎麼稱呼,小妖修的羽蛇,上仙修的是蛟龍,恐怕不宜食我……若是要食,我為上仙尋一蛟蛇來…」
李淵蛟慢慢聽著,在河床上穿行,悠悠地道:
「道友想多了,我家不是妖洞龍宮,沒有收束性靈之法,也不是釋修廟宇,不懂得煉化妖性,怎麼能信你呢?這頭一放,你立刻就遠去了。」
鉤蛇心中也明明白白,萎靡不振地蜷縮著。
李淵蛟倒是上心了,暗忖道:
『這鉤蛇雖然看上去三兩招就被我等制服,實際七八成都是藉助外力,【青尺劍】、【玄紋瓶】是築基法器不說,孔婷雲的金山與寶珠想必也差不到哪裡去,再加上那一大陣,這才鎮壓住鉤蛇。』
他瞧了瞧鉤蛇那分叉的光禿禿尾巴,被孔婷雲斬去了鉤子,看上去很是難看。:
『白榕狐前輩也不曉得在不在那樹下…先不急著把這蛇妖祭祀了,可以先去問一問。』
李淵蛟一路過來,只見河道之中暗又復明,好幾次還撞上了妖物宮殿,大大小小的貝殼沙制樓台,白色溶洞,一派繁華。
倒有兩隻築基的妖將正巡遊地盤,恰好撞上拖著鉤蛇趕路的李淵蛟,都是嚇的頭不敢抬,急匆匆地走了。
李淵蛟卻沒有看到李玄嶺所說的什麼大江濤濤,得到什麼修行上的感悟,大江河道寬得很,又寬又長,應該有不少寶物。
一路到了修越宗的地界,李淵蛟提著鉤蛇破水而出,面前正站著一白衣修士,身後負劍,似乎在推算什麼,被李淵蛟打擾了也沒什麼多餘的神色變換,出聲道:
「修越宗年懿,見過前輩,恭賀前輩捉拿妖將。」
雖然這年輕人只是練氣修士,李淵蛟卻不敢怠慢,輕聲道:
「借過貴宗,叨擾道友。」
年懿點點頭,自顧自地掐起天地中的一抹靈氣,眼睛半睜半閉,繼續測算起來。
李淵蛟一路南下,便見徐國境內一片安詳,已經與多年前的混亂模樣截然不同,沒有什麼魔修的蹤跡,路上飛過去的修士大大方方,看上去毫無防備。
正面撞上的幾個散修也是客客氣氣,恭賀他捉得大妖。
「不愧是修越仙宗,果真大有不同。」
李淵蛟一路橫穿,落回望月湖之上,幾個李家練氣連忙迎上來,李玄宣為首,表情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