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強看了看四周,心中越發的驚詫——紫荊來這裡幹什麼?這裡可是墓園啊?難不成她是來祭拜自己的親人?
可是,她為什麼不明說呢?非要這麼鬼鬼祟祟的,在深夜裡來祭拜?
紫荊慢慢的停下了身子,靜默的看著一塊石碑上的字,並不說話。
蕭強愣了愣,隨後點了點頭,聲音中仍然殘留了一些驚詫的成分,「她真是來祭拜的?」
心中的疑惑越發的強烈了,蕭強卻並未靠近,而是就那麼遠遠的站著,觀察著紫荊。此時,他的整個人都變的認真起來,一反往日大大咧咧、呆頭呆腦的形象,目光變得堅毅了起來,人也顯得認真了許多。
此時的他,才真正的像是一個蕭家的繼承人——沉穩,堅毅,沒有平日的偽裝出來的不諳世事和淡淡的浮誇,只剩下最平實的本質。
紫荊突然俯下了身子,用手去輕輕的觸碰那墓碑上面的字。映著月光,蕭強似乎看到了她眸中的那一滴晶瑩的淚,在眼眶中打了好幾個轉兒,卻終於是沒有落下來。
蕭強靜默,繼續默默地觀察著紫荊。
紫荊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在墓碑前跪下。她靠著那墓碑,不知道是在喃喃自語著什麼,眼眶始終是紅的,但是眼淚卻一直沒有掉下來。
蕭強不想要多偷聽別人的話,但是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紫荊那因為激動而略大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還有些語無倫次,「父親,我會報仇的……父親,你相信我……」
蕭強的腳步頓了頓,終究還是留在了那裡。他對「報仇」這個詞實在是太敏感,不得不仔細關注一下。
蕭強又靠近了幾步,但紫荊卻沒有再說什麼了。只是抱著那墓碑,背對著蕭強,身體微微顫抖著。
蕭強垂下眼帘,「她……哭了?」
約摸要天亮了,紫荊這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或許是因為站著的時間有些長了,她的腿腳都失了力氣,搖搖晃晃的險些跌倒。起身的時候,紫荊似乎是崴了腳,紅腫的眸中閃過一絲疼痛,隨即消散了。
蕭強把這些都看在眼裡,但是卻並沒有做些什麼,似乎要將自己變成石像一般,一直都是靜默著看著眼前的一切。
估計紫荊已經走回羅府了,蕭強這才慢慢地走到了那墓碑前。
看到墓碑上的字的那一瞬間,蕭強覺得自己的心猛地抽動了一下,似乎呼吸都靜止了。墓碑顯然是被人用心寫好的,上面寫了不少字,真正映入蕭強之目的卻只有兩個字——劉延。
這個墓碑的主人……是劉延。
蕭強靜靜地站在那裡,不知道應該是悲是喜,「原來……他也死了麼?」
「是啊,天若默為人向來生性多疑,他想要徹底的清除後患,了結那件事,自然是要把所有的相關的人都給清理掉。」蕭強眯了眯眼睛,看著劉延的墓碑,淡淡一笑,「劉伯父,你是不是也沒想到,結局會是如此?」
自然不會有人應答他,蕭強繼續往下說道,「劉伯父,這樣倒也好,正好你們兩個下去做伴了,我也不必多擔心我叔父在下面孤獨,不是麼?」
「你們二人當時結拜時早就說過要同生共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現在倒是應了這句話了啊?」
蕭強也伏下了身子,像紫荊那樣用手去輕輕觸碰著那墓碑上的字。
「真冷。」蕭強摸著那冰冷的漢白玉墓碑,輕輕嘟囔了一句,手卻沒有鬆開。此時正是夜盡天明之時,晝夜交替,難免有些涼意。而且又因為這墓碑石材質的原因,使其顯得格外的冷。
感受著指尖的冷氣,蕭強略帶衝動的眸終於是清醒了些。他輕輕的笑了笑,眉眼間都是冰冷,如同一把銳利的尖刀,堅硬冰冷,不帶任何人情味兒。
「劉伯父,你最好期望,別有其他人發現你的墓碑。」蕭強卻仍然是笑著,嘴角那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瑩瑩的笑意看得人心寒,「我尚能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能夠控制自己做什麼不做什麼,但其他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哦。」
「萬一你的墓碑被某些生性多疑的人給知道了,後果會是如何……我想你應該是清楚的吧?」蕭強的聲音有些讓人難以捉摸,「到時候,他會不會刨了你的墓碑,把你那不知道還有沒有存在的屍體給碎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