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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開了春。
一切都照舊,一切又都變了樣。春上雨多,細雨綿綿,落得人心裡象發了霉。
墨容澉依舊每天去上朝,可曾經權勢滔天,威風凜凜的楚王爺,如今成了朝臣們眼裡的笑話。他現在幾乎成了空架子,除了宗王的帽子還在,手裡再無半點權力。每日在朝上,皇帝總要拿他逗幾句樂子。他也不惱,木然著一張臉,不吭不哈,看上去有些頹廢。
不但皇帝奚落他,連白丞相也拿他開涮,陰陽怪氣,冷嘲熱諷,從朝上到朝下,逮著機會就拔他的臉面,若是從前,他早提腳踹心窩子了,可如今他象是習慣了似的,有些逆來順受的意思。
最後連晉王也看不過眼了,跑來勸他,「三哥,你這是何苦來,他們要打要鬧,由著他們去,何必把自己摘進去,里外不是人。」
墨容澉問,「二哥回來這麼久了,你還是不願意見?」
「算了吧,他們的事我不摻與,我還是從前的態度,做個閒散王爺,任是誰當家,有片瓦遮頂便心滿意足,我不象三哥你,兩面都摻和,到如今,把自己弄成這種局面。」
墨容澉道,「我橫在他們當中,兩邊都不敢輕舉妄動,曾經這是我想要的局面,用皇上壓制二哥,用二哥牽制皇上,可當真走到這一步,我心裡卻沒了底,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晉王嘆氣,「只怕三哥的一片苦心最終要白費,皇上最近越來越荒唐了,曾經也算是勤政愛民的好皇帝,現在卻任由白如稟父女在朝中作怪,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懼外戚獨大,白丞相已經權勢滔天,聽說現在連批紅的事都交與他了。這樣下去,朝將不朝,國也將不國啊!」
墨容澉沉默半響,「有些事情終究是與願違,只怕是要有負於皇后的託付了。你放心,東越始終是墨容氏的東越,三哥心裡有數,不會國將不國的。」
「有三哥這句話,弟弟的心就能落回腔子裡了,」晉王猶豫了一下,「三哥,王妃有消息了嗎?」
墨容澉咧著嘴,似是苦笑,「她最擅長的就是跑路,曾經在府里,我是見識過她甩人的本事的,如今到了外頭,天大地大,要找到她談何容易。」
「雖說這事沒有公開,但皇上那裡只怕已經得了信,三哥要比皇上先找著王妃才好啊。」
墨容眯了眯眼睛,眸中精光一閃,「我知道的。」
晉王朝他拱了拱手,「如今我們兄弟想私下裡喝個酒,只怕也不容易了,就此別過,三哥凡事小心。」
「嗯,你回吧。」墨容澉負手立在那裡,目送他遠去。
寧九牽著馬上來,修瘦的身姿挺得象一棵勁竹,「王爺,韓將軍的密函到了。」
「怎麼說?」
「韓將軍請王爺放心,他與李將軍已經做好準備,隨時等王爺的命令。」
墨容澉望著路邊樹上新發的嫩芽,「蕭長康的傷養得怎麼樣了?」
「已經好全了,他正呆得不耐煩,想王爺給指派點活乾乾。」
「眼下倒有個事讓他去做,白如稟提拔了他一個遠房堂弟,叫做白正雄,當右殿將軍,昨日已經開拔赴任,那是個十足的草包,你讓蕭長康過去一趟。」
寧九眼睛一亮:「是,屬下立刻通知他。王爺,咱們要動手了嗎?」
墨容澉把目光收回來,「天命難違,那個位置本來就不是他的,讓他下來也是順從天意。」
寧九默了一下,「王爺是想讓太子上位?」
「太子是賢者,賢者才能擔得起天下。不過,」墨容澉話鋒一轉,「還沒走到最後一步,一切皆有可能。」
「以屬下之見,皇上不足以擔大任,太子聰慧過頭,而王爺有勇有謀,為什麼……」
「放肆!」墨容澉冷厲目光一掃,「不要再讓我聽到這種話。」
「是,」寧九垂首,面上卻沒什麼表情。
——
白千帆決定不跑了,就留在這裡。
當初墨容澉許諾要帶她到江南遊玩,如今物事人非,那話自然作不數了,但她自己到了江南,這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讓她覺得喜歡。青磚白牆的房子,石板鋪就的巷子,水是綠汪汪的,清澈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