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荷打起簾,郝平貫邁步進來,看到白千帆坐在桌邊,不由得愣了一下,好歹是名義上的王妃,他上前打了個千:「王妃好。」
白千帆是打定了主意不走的,乾脆拿出王妃的架子,嗯了一聲,「大總管吃了嗎?」
綠荷翻了個白眼,她怎麼逮誰就問吃了嗎?
「奴才用過了,」郝平貫直起身,不明就裡的看著綺紅,不知道白千帆怎麼會在這裡,這是懷臨閣,閒雜人等不得出入,很顯然,白千帆已經被歸到閒雜人等中了。
白千帆怕連累綺紅,說:「大總管看姐姐做什麼,不是姐姐讓我來的,是我自己聞著包子的香味,一路尋過來的,這小湯包可真好吃,大總管要不要嘗一個?」
郝平貫看著那空空如也的碟子,心道:我就是想嘗一個,也得有不是?
綠荷在一旁打趣,「喲,王妃的鼻子夠靈的,都趕上二郎神的哮天犬了。」
綺紅沒忍住,卟哧一笑,白千帆也笑,知道綠荷是把她比喻成狗了,好歹給她留了面子,說的是哮天犬。
郝平貫躊躇著,上回把府里的規矩都跟王妃說道過了,一個多月相安無事,怎麼這會又出妖娥子了?別是有什麼目的吧?他急王爺所急,思王爺所思,總覺得白千帆進府是帶著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得小心緊慎,要在懷臨閣出了『亂』子,挨板子都是輕的。
「王妃,奴才上回跟您說過,這懷臨閣是……」
「我知道,懷臨閣是王爺的院子,可他不是不在嘛,他不在院子都空著,我過來逛逛不行嗎?」
「這個……府里有規矩,外人不得入懷臨閣……」
「我是外人嗎?」白千帆理直氣壯,「我是王爺新娶的媳『婦』兒,頭一宿還在一張床上睡過。」
她一說這話,屋裡三個人頓時面面相覷,王妃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不覺得害臊?想來想去,大概是年紀小,對男女之事根本不知曉,所以也就不知道羞恥。
只是她這話不好反駁,她是王妃,家裡的女主人,說她是外人確實不太好聽,郝平貫為難了,杵在那裡搭眉垂眼想辦法。
白千帆見他無話可說,有些得意,還以為楚王府里的下人多厲害,和白相府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根本沒法比。
白相府的下人是一分好臉『色』都沒有,直來直去,動了怒,陰著給她幾下也是有的,不象楚王府,有王妃名頭頂著,他們心裡再不待見,面上總得維持必要的客氣。
「大總管,呆會姐姐們要做槐花餅,你也一塊來幫忙吧?很好吃的呢。」她很聰明的說了姐姐們,把綠荷也加了進去,就算要追究什麼,也單落不到綺紅一人頭上。
綠荷豈會聽不出,心裡嗬了一聲,小丫頭這是要拉她下水,不過她和綺紅感情好,就算要一起背鍋,也沒得說。
郝平貫更苦惱了,小王妃賴著不走,還等著吃槐花餅啊……
他看了一眼窗外,「時令還早,槐花沒開呢,王妃這餅怕是做不了。」
「開了呀,我來的時侯看到了,滿樹都是小白花呢,可香了。」
郝平貫看她一門心思都在槐花餅上,看樣子是吃不著就不走的打算,看看天『色』尚早,得在王爺回來前,把這尊小神送走。
對綺紅使了個眼『色』,「既然王妃想吃,麻溜的做吧。」
綺紅懂他的意思,是讓她趕在墨容澉回來前把人打發走。她也不想惹麻煩,趕緊準備起來。
白千帆雖然沒怎麼做過這些事,但不妨礙她的熱情,尾巴似的跟在綺紅後面,幫著拿這個,端那個。
郝平貫搖了搖頭,實在是無可奈何,轉身挑了帘子出去。
槐花餅做起來不難,摘下新鮮的槐花,拿水焯過,和著小麥粉和玉米面,再打兩個雞蛋,攪拌均勻,拿了熱鍋攤上就是。
白千帆別的幫不上忙,爬樹摘花沒得說,小身板跟只猴似的,溜溜的就上去了。專挑開得飽滿的摘,摘了扔下去,綺紅拿籃子在下頭接著,很快就得了半籃子。
「王妃,夠了,您快下來,小心摔著。」
綠荷『插』了一句,「我看她摔不著,瞧著象經常爬樹的,白相府的千金愛爬樹,這要傳出去,白相爺的老臉不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