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臥里,沒有任何的聲響。
宋傾城又喊了聲叔叔,裡面依舊沒有人應答。
薛敏已經在她身邊,低聲道:「你再喊他也沒用,他是不會出來的。」
聞言,宋傾城轉頭去看一身家居服的薛敏,開口問她:「你知不知道我叔叔他」
「我知道。」不等宋傾城說完,薛敏已經接話。
陸錫山是前天半夜逃到余饒來的。
那晚薛敏從派出所離開,回到酒店休息,十點多接到陸錫山的電話,得知陸錫山撞了人,聽出陸錫山的慌張和落魄,她連夜退了房回余饒。
「除了出來吃東西上廁所,他一直待在房間裡。」薛敏說:「你叔叔現在神經很緊繃,我和他說話,他都沒有搭理我,昨晚上還跟我發了脾氣。」
薛敏停頓了下,問:「南城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宋傾城沒接話。
過去片刻,她忽然對薛敏說:「這裡是你家,本來我不該說這種話,但是,我有些事要單獨和我叔叔講,你能不能先出去一會兒?」
薛敏看了眼次臥的門,點頭說好,拿著鑰匙離開公寓。
防盜門重重合上,公寓裡瞬間恢復寂靜。
宋傾城沒有再急著敲門,她在門口站了會兒,然後出聲道:「叔叔我知道你在裡面,我來余饒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郁庭川。」
臥室里,好像有腳踢到東西的動靜。
宋傾城繼續說:「昨天上午警察把我從家裡帶走,在審訊室里,他們問我是不是故意放走你的,我說不是,他們不相信,他們手裡有我坐過牢的檔案,後來是郁庭川和律師把我接出來的。」
許久,隔著房門,陸錫山沙啞的聲音傳來:「薛敏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沒有。」宋傾城實話實說:「是我自己猜的。」
頓了一頓,又道:「如果你不在這裡,我還會去別處找你。」
陸錫山冷哼:「找我做什麼?又想勸我自首?」
宋傾城沒有接這句話,兀自說下去:「昨天下午嬸嬸打電話給我,問我你在哪裡,我聽得出她很擔心你,她為了讓郁庭川幫你,在電話里告訴我你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隔著一扇門,宋傾城能感覺到裡面的沉默。
「我今天過來是想從你這裡得到答案,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父親。」
陸錫山沒有說話。
宋傾城道:「我已經告訴郁庭川,你就是我的爸爸。」
下一秒,響起解鎖的聲音。
房門被開啟一條縫。
陸錫山半張臉出現在門縫裡,眼袋很重,蓬頭垢面,眼神透著提防,開口問:「你真是一個人來的?」
「是。」宋傾城點頭:「你放心,我沒報警。」
又是好一會兒,陸錫山才慢慢打開門。
房間裡,非常凌亂。
宋傾城站在門邊,已經看到報紙和倒地的酒瓶,陸錫山開完門,沒有再跟她囉嗦,直接低頭坐到床頭,拿過煙盒點了支煙,床上的被褥揉成一團,窗簾死死的拉著,光線昏暗不明。
陸錫山抽完兩口煙,出聲催促宋傾城:「進來後把門鎖上。」
等到門合上,陸錫山焦躁的情緒才有所緩和。
宋傾城剛想去拉開窗簾,被陸錫山制止,他的聲音透著緊張:「別拉窗簾,對面是居民樓,人多眼雜,會被發現的。」
陸錫山說著,抬手擼了把臉:「我現在除了這裡,不知道還能去哪兒,我已經打算好了,等風頭過去,我就到鄉下山里去住些日子。」
宋傾城什麼都沒講,只是拉開挎包的拉鏈。
「……」陸錫山聽到聲響抬頭。
然後,他看見宋傾城把八疊萬元現金擱在床頭柜上。
「這是我從郁庭川書房的保險箱裡拿的。」宋傾城的聲音很輕:「我現在去銀行太打眼,只能動用家裡的現金。」
陸錫山說:「他那麼疼你,拿點錢算得了什麼。」
宋傾城聽出他語氣里的嘲諷,沒有反駁,反而順著往下說:「他是對我很好,我長這麼大,沒有誰比他待我更好,當初我拿孩子算計他,孩子沒了,明知道我不能再生,他還是和我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