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夫婦護在我們身前,三胞胎和老夫妻站在左右兩側,冷姑娘斷後,正好將我們仨包圍在中間,既是保護,也是一種威脅,
停在山腳,老王伸出一隻胖乎乎的手,示意停下來,眯著眼睛看著前面的旗袍女,
旗袍女也沒理我們,自顧自的牽著紅繩,好似牽狗一樣,牽著那些紙人順著山腳的小道向著山內側走,
那個方向,正好和那兩道氣柱成一個等邊三角形,
馬珺瑤也罕見的沒來招惹我,而是跟著旗袍女,順著青石小道走,跟在她身邊的姚家子弟手裡拿著水袋,水袋口朝下,殷紅的鮮血滴滴答答的流下,在地上澆出一道暗紅色的痕跡,
他們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青石小道上,一縷縷黯淡的紅光飄起,如果鬼火一般,拉出了一條血色的光線,
「吱,」
金子也從我的心臟鑽出,兩根鋒利的節肢抓住我的頭髮,金色的蟬翼急促扇動著,繞著我的頭頂轉了一個圈,對著四面八方叫了起來,
「有人在暗紅窺伺,」
小狐狸伸著小爪子指向我們身後,我回頭望去,不只是我們身後,一個個陰沉的影子出現在各個方向,全部都是覬覦龍脈的,
「這不是上杆子找死嗎,」
大春掄了掄鐵劍,說道:「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如果沒死那就賺大發了,一旦龍脈解開,爆發而出的龍氣起碼是前幾次的十倍,撈到一絲就夠他們苦修十年了,」
我蹲下來,抓了一把土,仔細感受了一下裡面蘊含的氣息,
「一幫坑比,」大春撇撇嘴,不再理會四周那些窺伺的人,
「吱,」
突然,金子鳴叫了起來,順著我的頭頂爬到了我的眉心,四根鋒利的節肢好似鑽頭一樣,瘋了一般的鑽探著,硬生生的挖開了我的骨頭,嵌入了我的眉心,
「啊,」
我猛地瞪圓了雙眼,張大了嘴,嚎叫了起來,耳邊響起的是金子的節肢與骨頭抓撓而出的吱嘎聲,
在我的嚎叫聲中,一道血色的光華沖天而起,血光中,一張張猙獰的人臉化為虛無,消失不見,
整個布庫里山也傳出了一陣奇怪的吱嘎聲,開始震動起來,那聲音就好似齒輪轉動,輪齒碾著輪齒發出聲響,
「轟隆,」
下一刻,如同地震般的轟鳴聲響起,我們腳下一顫,前面的山底塌了下去,一條漆黑的通道出現在我們面前,
金子也在這時停了下來,除了一絲絲的疼痛感,我沒感覺到別的不適,
「沒事吧,」
大春扶住我有些搖晃的身體,擔憂的看著我的眉心,
我搖了搖頭,雖然不清楚金子為何這樣做,但是我能夠感覺到,它對我沒有惡意,我們倆是一體的,
現在的我,眉心就好似多了一顆豎眼,有些像二郎神,
「沒事就行,我們進去嗎,」
大春鬆了一口氣,指了指面前的通道,
還沒等回答,我就感覺到老王等人正火熱的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回答,
我摸了摸眉心,金子屁股朝里,頭朝外,見我摸它,還搖晃了一下兩根觸鬚,輕輕觸碰我的指肚,傳來了一個讓我安心的信息,
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看了看前面的通道,通道大約兩米寬,斜向下,直通向最裡面,
用手電向里照,緊緊能看清三米內的東西,更深處,根本看不清,
我掃了一眼四周,如同這樣因為山體坍陷出現的通道僅僅是在這一側就出現了三條,
「通道應該有九條,」
老王對比了一下這面通道的位置,推算出了答案,
「先別急著進去,」
我看了一眼四周蠢蠢欲動的人和陰魂,如果這麼容易進入,老王也不會冒著得罪閻王殿的危險而找我了,
而且這通道也不是誰先進去,誰就能得到好處,沒有我,龍脈不可能解開,
「恩,」
老王雖然有些急,但還是極力忍耐著,將目光掃向了旁邊的兩條通道,
我一邊摸著眉心,一邊想著,所謂的三眼開,其實就是三把鑰匙,將整個龍脈打開的鑰匙,
九條通道,條條通向鎖龍穴,閻王殿如此大方,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有打頭的了,」
大春努了努嘴,我們側右方處,兩個惟妙惟肖的紙人率先進入了通道,沒激起一絲波瀾,
有了打頭陣的,一隻毛髮灰黃的動物也躥了進去,然後是一個道裝打扮的老頭,
這一側的其他幾處通道也熱鬧了起來,各類人等,紛紛進入通道,
「怎麼沒動靜呢,」
大春翹腳看了片刻,什麼也沒發生,一臉的詫異,
「下面和上面是兩個世界,」
我死死的盯著那條漆黑的通道,有些明白了,這下面應該又是一處通陰地,
我蹲在通道入口,丟下一張驅邪符,符紙緩緩墜入通道,消失不見,
「怎麼樣,」
老王搓著手,始終眯著的眼瞪得圓圓的,死死的盯著下面問道,
「我先下去看看,」
我沉吟了片刻,拿出一根紅繩,一頭系在自己的身上,一頭系在大春的身上,
「小心,」大春對我點了點頭,
「放心,」
我笑了笑,直接跳了下去,這裡面最不可能出事的就是我,
跳下去的一瞬間,我心裡一驚,從上面看黑漆漆的,也感覺不到別的氣息,但是在裡面看,整個通道內,都被昏黃的光籠罩著,一聲聲悽厲的嚎叫也在我的耳邊響起,
兩側的洞壁上,一張張形態各異的臉掙扎著,哭嚎著,想要從牆壁內衝出來,
「吱,」
金子直接對著他們尖叫了一聲,哀嚎聲頓時一弱,一張張臉驚恐交加的看著我,好似看到了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全部縮了回去,
通道成三十度角斜向下,兩側越向里走越寬,借著昏黃的光向下望去,大約能看到百米左右的距離,再往下就看不清了,
我小心的退回去,重新爬上去,卻看到大春他們一臉驚懼的看向右側方的那條通道,
通道的入口,剛剛那條毛髮灰白的動物正在掙扎著向上爬,嘴裡發出一陣悽厲的尖叫聲,
大春拿著手電,將暗黃色的光照在它的身上,可以看到,一雙雙蒼白的手死死拖著它的下半身,將它一點一點的向下拖,
就在我們的注視下,它的身上傳出了一陣好似裂帛一樣的吱嘎聲,那張尖細的臉一點一點的走樣變形,鮮紅的血好似噴泉,從那張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