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你又是誰,」我盯著老頭的雙眼,從來沒有如同現在這樣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叫張守登,欽天監監正,你是我的師兄,」
老頭一步一步顫巍巍的向著我走來,每一步都很費力,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難看,眼中更是閃過了一絲不可思議之色,隨即便是不甘,好似遇到了什麼麻煩,
「師父你想幹什麼,」大春還沒從這種衝擊中反應過來,愣愣的問道,
老頭根本沒回答,只是堅定的向著走來,我趕緊向他走過去,他的話還沒說完,按照他現在的狀態,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在我接到他身體的一瞬間,他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點到了我的眉心,喃喃著:「師兄,截斷鐵索,釋放龍脈,小心……小心……閻……」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便垂了下去,我只感覺眉心一痛,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碎了,
「小心什麼啊,」
我顧不得其他,搖晃了一下他的身體,大聲的問道,沒有回音,他的身體迅速的變涼,臉上出現了大塊大塊的屍斑,
「師父,」
大春大喊了一聲,沖了上來,
「他,死了,」
我還有些不敢相信,這叫什麼事啊,他怎麼能就這麼死了,他還有話沒和我交待清楚,還有他最後到底要讓我小心誰,
我又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屍體,冰冰的,冷冷的,肌肉也鬆弛了下來,這個樣子根本不像是剛死的,倒像是死了很久,
我現在只能確定兩點,一是他的這具身體早就到了極限,處於崩潰的邊緣;二是我們很可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就是那個他還沒說出口的人或者勢力,
我仔細想了一下,雖然不清楚他到底為什麼弄出了這麼多的玄虛,也不管他弄了多少手段,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他不希望我死,
「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春爆發了,用力的捶擊著地面,從他十多歲到道觀和老道士生活,他們在一起十幾年,
雖然他嘴上不說,也總是老道士、老道士的叫著,但是我能夠感覺到,他們的感情很深,
別看石榴姐說了那麼多的硬氣話,但是對於大春來講,這始終是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師父,
「他的魂不在了,可能還沒死,你們還有再見的希望,」
若涵從吊墜內走出,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頭頂的那條鎖鏈,沉聲說道,
「師父,還活著,」大春還有些不敢相信,抬起頭弱弱的問道,
「三魂七魄都不在,他應該準備好了後手,至於活沒活著,我也不知道,」若涵攤了攤手,又畏懼的看了一眼頭頂的那根鐵索,轉身進入了吊墜內,
「媽的,從小到大,老子從來就沒跳出過你的手心,還詐死,還留後手,」
大春咬了咬牙,恨恨的罵了起來,不過還是將屍體收好,嘆了一口氣問道:「小銘,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指了指頭頂的那根鐵索:「先把那根鐵索斬斷再說,不管怎麼樣,它截斷了這一地的龍脈,鬱結了地氣,把它斬斷,不說對我們有沒有好處,起碼這座山會恢復過來,」
「怎麼弄,這鐵索這麼粗,」大春比劃了一下,有些為難,
大春說的確實沒錯,那鎖鏈兒臂粗細,雖然這麼多年了,但是上面看不到丁點的鏽跡,
「好弄,」
我回了一句,拿起手電,照在兩側的洞壁上,仔細尋找了起來,
洞壁上雖然凹凸不平,但是有些地方還是有跡可循的,我摸索了半天,用刀刮蹭兩下,就露出了一根漆黑的鐵索,
「小銘,你是怎麼做到的,」大春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不知道,好像這些知識本來就在我的腦子裡了,」
說實話,我確實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鐵索會在牆壁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個老道士的那一點,讓我想起了一些東西,
龍脈是地氣凝聚在一起的一種表現,是至陽的,想要截斷龍脈,必須以至陰之物鎮壓,只是套上一截鐵鏈,啥用都沒有,
我順著牆壁向下找,在臨近地面的地方挖了起來,龍脈屬陽,鎮壓龍脈需要至陰之物,陰陽相衝,這麼多年下來,即便是水泥,也能給沖化了,
基本上沒費什麼勁,我就挖出了一個大坑,然後對著大春招了招手,
埋在下面的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銅印,隔了這麼多年,我還能夠感覺到上面的冷意和血腥氣,
「這是什麼印,」大春有些吃驚的看著這塊人頭大小,通體紫銅色的大印問道,
「殺人印,」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三個字,
所謂的殺人印,或者說是屠城印更為恰當,這種印,是以千萬枉死者的鮮血浸泡,讓怨氣浸透之中而形成的,
每個朝代的末期,就是這種大印煉製的最好時期,而且煉製這種大印根本不費勁,只要殺足夠多的人,以死者的鮮血浸泡,再輔以正式的將軍印章在上面銘記,就可以了,
而且這種印也不單單可以鎮壓龍脈,鎮壓敵對方的祖墳,毀宗廟也很適合,
所以每個朝代的末期,歷代皇家的宗廟內都會有這種大印,以防對方再次崛起,
「這個印,我們怎麼辦,」大春磕巴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不急,」
我拉著大春到了另一面,找出了另一枚埋在地下的大印,
殺人印和鐵索連接的地方是一個銅環,想要將印拿出來,就必須斬斷銅環,
「怎麼弄啊,」大春還在那發愁,那銅環有小拇指粗細,而且上面沒有一絲鏽跡,想要用蠻力斬斷,基本上不可能,
「把劍給我用一下,」
我從大春手裡接過那柄鐵劍,將自己的手指割破,塗抹上我的鮮血,對準銅環砍了一下,
銅環發出叮的一聲脆響,斷了,我伸手將殺人印取出來,下面冒出了一股血水,隱隱的還有一陣悽厲的哀嚎聲,
兩枚殺人印取出,纏繞在龍首位置的鐵鏈發出一聲脆響,崩斷,這段龍脈將要釋放出來了,
「在八個角塗上血,用符紙包起來,」
我鬆了一口氣,交待了大春一句,走到另一頭,將另一枚殺人印上面的銅環斬斷,從裡面取出來,又是一股血水冒了出來,
「這水,」大春可能對我突然間的變化有些不適應,指著血水問道,
「沒事,這是被殺人印的血氣侵染的,過一段時間就沒事了,」我揮了揮手,這些都不太重要,現在唯一有些困難的是怎麼將這兩枚殺人印弄出去,
兩枚殺人印,我粗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