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
「令郎犯了重罪,侯爺這般旁若無人的胡鬧,非但幫不了他,恐怕還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康浩銘筆直的站在耿炳文面前,一字一句的說道,臉色平靜得出奇。
「此事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璇兒不可能無故殺人!」
耿炳文搖著頭,臉色鐵青的說道。
「不會有誤會,人證物證俱在,令郎耿璇酒醉之後與人發生了口角,直接當眾行兇,而且他殺的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只是普通百姓!」
「再者說,即便真的有什麼誤會,既然刑部已經受理,那就該交由刑部來審理,侯爺不但不能插手,更應該避嫌!」
「如果您真的信得過令郎的話。」
康浩銘平靜的看著耿炳文,慢條斯理的說道,就像是說著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好!」
「但老夫警告你,如果案情有什麼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老夫絕不會袖手旁觀!」
耿炳文眉頭緊鎖,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冷冷地丟下了一句話,一臉不甘的轉身離開。
出了這樣的事,他的心早已亂了。
他只剩下了這麼一個兒子,如果再出什麼事,恐怕死後無顏再見列祖列宗。
「家主,怎麼辦啊?公子不會有事吧?」
馬車上,管家劉海一邊駕著馬車,一邊擔憂的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車廂,緊張的問了一句。
「不行,老夫要進宮面聖,如果事情是真的,璇兒就闖下了大禍!」
「你馬上派人去福壽居打探,查清楚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車廂內,耿炳文遲疑良久之後,面色凝重的說道。
劉海急忙答應了一聲,將耿炳文送到宮門口之後,立刻趕回了長興侯府,親自帶人前往福壽居打探事情的來龍去脈。
...
明和殿。
「陛下所料不錯,長興侯來了,正在殿外請求覲見陛下。」
王德發緩步走入大殿,衝著朱元璋恭敬地行了一禮,輕聲說道。
聽到王德發的稟報,朱元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本就凝重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愁容。
「要不要老奴想個由頭,將他打發走?」
王德發見朱元璋一臉的為難,試探著問道。
「不必了。」
「以他的性子,就算此時打發走了,還會再來的。」
「讓他進來吧。」
朱元璋搖了搖頭,無奈的擺著手說道。
王德發答應了一聲,緩步退出,不一會兒便帶著面容掙扎的耿炳文走入了大殿。
「老臣參見陛下!」
耿炳文來到近前,直接跪在了地上,行了一記大禮。
自從卸甲歸家之後,他已經許久未入皇宮面聖。
「許久未見,今日怎麼想起入宮覲見了?」
朱元璋明知故問的看著耿炳文,語氣還算平緩。
「陛下,老臣今日前來,是想讓陛下為老臣做主,讓刑部秉公執法,不要冤枉老臣的兒子。」
耿炳文拱著手,一臉苦相的說道。
「哦?你兒子被刑部抓了?為何?」
朱元璋挑了挑眉毛,故作疑惑的問道。
「殺...殺人...」
耿炳文愣了一下,遲疑著緩緩開口答道,聲音極低。
「什麼?」
「大點聲,朕沒聽見。」
朱元璋側著耳朵,不解的說道。
「...殺人。」
「但此事一定事出有因,犬子向來本分,絕不會無故殺人!」
「請陛下明鑑!」
耿炳文苦著臉答了一句,緊接著焦急的解釋道。
「哼,你都說了,他犯下了殺人之罪!即便事出有因,怎可隨意殺人?!天子腳下,還有王法嗎?!」
「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好兒子?!」
「如果朕就這麼放了他,萬一傳出去,你讓亡者如何瞑目?!讓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