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卻一根一根地掰開他的手指,固執地道,「我沒事,好得很,不耽誤趕路。」
夜千辰卻是死死鉗著她的手臂,被這小丫頭氣得青筋暴起。
他垂眸看了眼她紅得不正常的臉頰,一把將她拽進懷裡,手掌抵上她的額頭。
滾燙的溫度傳來,讓他一張俊容頓時又陰沉幾分。
「發燒這麼嚴重,你竟然說好的很?呵,小泠子,你還真是好得很。
今天哪裡都不許去,給我坐下,養病!」
他說著,一把抱起桃夭,轉身就往回走。
「你幹嘛!你放開我,我要去錦州找老月!夜千辰,要是因為你的耽誤而害了老月,我跟你沒完!」
小桃子一邊啞著嗓子叫著,一邊掄起拳頭往他身上捶。
即便是病了沒什麼力氣,但有『靈魂的喘息』在,拳頭雨點般地落在身上,還是讓夜千辰低低地悶哼了一聲。
他終於頓住腳步,低頭看她。
形狀漂亮的狹長眼眸內,漆黑如夜,宛若深淵。
他低沉的嗓音徐徐傳來,「小泠子,月將軍已經死了。」
小桃子頓時抬起微微發紅的眼睛,怒氣沖沖地瞪著他,「你說謊!軍報上說,我爹只是下落不明,你莫要信口胡謅!」
「那兩萬月家軍,每個人都是他親手帶出來的,患難與共,親如手足。
生死同行,是將領給士兵最大的承諾。
他到死也不會拋棄自己的兵。
我相信,月將軍是這樣的人。」
小桃子下唇動了動,垂下眼眸,不說話了。
夜千辰見話起了效果,將她放在乾草席上,扯過她被凍得生了凍瘡的小手,很輕地碰了碰,眼底露出一絲心疼,「疼嗎?」
小桃子卻是蜷起腿來,抱在懷裡,搖了搖腦袋,嗓音悶悶的,「不疼。」
「月將軍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十分心疼。錦州還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你今天至少先把病養一養,把燒退了,明日一早咱們再走。」
小桃子眨著一雙倔強的眼,顯然是不死心還想走。
夜千辰是徹底沒了辦法,將她往草蓆上一按,破罐子破摔道,「第一,現在只剩下一匹馬;第二,你打不過我。所以,別想著走了。躺下好好睡一覺,你的燒早些退,我們也能早早出發。」
桃夭伸手,將老月送她的那把長劍抱在懷裡,像是在撫摸心愛的寶貝一般,冷冷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沒有馬,就走,走不了,就爬。反正,我一定要去錦州。」
「你是腦子進水了嗎?以你現在的速度,就算走上一整夜,也不如一匹馬跑上一個時辰快,幹嘛非要跟自己過不去!」
夜千辰真是被她氣得夠嗆,嗓音直接高了八度。
好言好勸不聽,非要人甩臉子才行!
小桃子卻是緊緊地抿起唇來,別過身去,只留給他一個小小的背影。
她嗓音很輕,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般,斷斷續續。
軟糯裡帶著委屈,委屈里又透著自責。
「那日他從月府離開的時候,我,我沒能為他送行。
這次,我不想再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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