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真空,暗黑無邊。
一條飛梭看來不大,有些陳舊,正在黑暗中看似緩慢實則飛快的航行,就算路過一個大千世界,也並不停留。
偶爾遇上域外妖魔嗷嗷叫著衝來,眼看就要衝破飛梭的防禦,只見一道絢爛劍光,恰如烈日當空。竟而一劍之下,將域外妖魔斬殺,在黑暗真空留下一個堪比白晝的明亮瞬間。
「宗前輩,如今的荒界勢力,名義上仍舊以六大為首。」
飛梭之中,綠兒給談未然和宗長空各斟了一杯方寸酒,談未然慢慢品嘗,比劃手勢:「想來前輩也知道,實際情況多少會存在一些差異。譬如,大覺寺衰落了。」
「嗯。大覺寺還在六大之列?」宗長空微微吃驚,立時感嘆:「當年不少就覺得大覺寺要完了,可真沒想到,居然苦苦撐到現在。」
一旁乖巧的綠兒給斟上酒,談未然看了她一眼,一笑接著說:「天柱宗沒落,其朽敗不堪,約莫六百年前發生一次內訌之後,這個宗派就完了。也不知怎的,不見隱脈重啟,剛突破的唯一渡厄境也失蹤了,世人推測他是去了上天界。」
沒有隱脈重啟來繼承道統,一個宗派就是真的完蛋了。哪怕有再多的輝煌,在史書中留下再多的傳奇,最終成為史書中的一個符號而已。
宗長空點頭:「不奇怪,八百年前,天柱宗就又衰敗又腐朽,還偏偏不少內訌,早就該完蛋了。」
見談未然一臉古怪,他詫異問了一句。談未然苦笑道:「行天宗就是這麼完蛋的……」
雙雙沉默下來,最後的夕陽餘暉如暴雨般灑下來,照耀在湖水和人身之上,映射出無以倫比的絢爛色彩。
宗長空噓了口氣:「當年我折返回去,暗中觀察一些日子。其實就有這個預感了。幸好,你們隱脈重續道統,是不幸中的大幸。總之,人該向前走,莫要總沉溺在往事裡。」
「你接著說。」
收拾了心情,談未然掰著指頭正色道:「大覺寺衰敗。天柱宗沒了,夜煌宗太少露面,厚澤宗正在崛起。說起來,只有玉京宗和玉虛宗不論實力,還是勢力,乃至氣勢都在如日中天的階段。可算當今最強。」
「不過,夜煌宗是少了點存在感而已,不見得實力不行。厚澤宗獲得經世道支持,正在飛快崛起,勢頭十分驚人。另有書山宗和求知宮雙雙謀求發展,希望得到無窮道的支持,成為下一個『天柱宗』。」
「如今荒界亂世到來。相信無窮道很快會有決定,九成是選擇支持書山宗。」這不全是談未然的「經驗」,也是他基於兩宗出身的個人判斷。
儘管都是分支,可書山宗算是無窮道座下真傳,求知宮則是再傳,關係的親疏遠近一看就知。求知宮雖說和書山宗爭奪,可只看互相還算和諧,也不太激烈,就知道求知宮自己也不抱太大希望。
不是隨便什麼勢力都可以成為道門的荒界代言,道統最重要。道門只會從座下分支里挑選。
「升龍城蒸蒸日上,是散修勢力之首,實力比之任何勢力毫不遜色,只是歷史上差了一些,底蘊上差了一些。」
「世家裡邊。數得上的就是海潮李家,東極聶家……」
海潮李家是儒門世家,東極聶家是道門世家。荒界以道家和儒家影響力最大,勢力最強,佛家話語權不大。於是,妙音談家也算盛極一時,卻也跟著佛家一併沉寂。很多事細細揣摩,就會發現內里關聯。
不論作為一宗之主,還是自己的需要,談未然都把這些弄得很明白,此時說來頭頭是道。
「上述說到的勢力,除了玉虛宗和玉京宗是最強,其他的在實力、底蘊、影響力多少有不足,均是稍弱一線,可算是介於一流和最強之間。」
「再說地區勢力,周天荒界的浮生宗……」
八百年不是一個短暫的時間,這些年變化畢竟不小。
宗長空被鎮壓之前,升龍城只有三大渡厄,聲勢起來了,但還不足以與「六大」比肩。可如今據說陸升龍已然突破為渡厄巔峰,又為升龍城多拉來一名渡厄境,才是一躍來到比肩「六大」的層次。
厚澤宗當年是個地區性勢力,得了經世道的支持,才聲勢漸隆,奮起直追。按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