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昭坐在轎子裡回去,手一直把玩著腰間的玉佩,仿佛還有那馨香縈懷,嘴角忍不住上揚。他真是一刻都不想跟她分開,她的小脾氣,她的些許溫柔,簡直是殺人於無形的利器。他沒把她娶進門,變成真正的妻子,心裡總是覺得不踏實……
郭松林的話又迴蕩在他的耳朵里。他真的要放棄唾手可得的館職,轉去台諫嗎?郭松林向來保守,不支持改革,當初文昌頌變法的時候,就是趙太師和他為首的守舊派反對得最厲害。他和他們之間,政見不合,甚至說是政敵都不為過。這老傢伙忽然這麼好心提點他,真的是為了綺羅?
陸雲昭陷入沉思。眼下國家積貧積弱,國庫捉襟見肘。每每有對外的戰爭,敗也是敗,勝也是敗。要改變這種現狀,只有通過改革。可是連文昌頌那樣的人都失敗了,朝中要改革的力量和聲音便越來越小。陸雲昭打小刻苦讀書,長大後考科舉做官,固然有不再被人踩在腳底下的私心,但更有憂國憂民的胸襟。他想要爬到那個最高的位置,把文昌頌未完成的事業繼續推行下去。
但在那之前,他必須要加倍小心。他在朝中沒有根基,沒有可以依靠的家世背景,一步不慎,便可能就會堵上前程。所以台諫這條路實在是冒險。
陸雲昭覺得,他還是先考館職為好。
朝夕騎馬追上來,在轎子外面說:「公子,劉公公的屍體在山崖下的水邊找到了。除了腐爛的面部,身體特徵和服飾等都吻合。提刑司的人已經把屍體抬走了。」
竟然真的找到了?陸雲昭笑了笑,他果然不能小看完美地策劃了這一場謀殺的人。不過這下也算是對皇上有個交代了。
陸雲昭正想著事情,轎子猛地停住。他正欲詢問,朝夕在轎子外面說:「公子,前面好像出了點事。」
陸雲昭輕輕撩開帘子一角,只見一個穿著嫁衣的嬌小身影拼命往前跑,一路呼救,十幾個護院模樣的壯漢在後面追著她。路旁行人紛紛避讓,那姑娘跑不動了,撲倒在地上,壯漢們頃刻就圍了上去。
&跑?你可是我們老爺花了重金從你娘那兒買的!活得不耐煩了!」壯漢凶神惡煞地吼道。
那姑娘哭著說:「她不是我娘,她是我舅母。她收了你們的錢,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給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你們老爺的歲數都可以做我的爺爺了!」
壯漢才不聽她的哀求,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回拉。那姑娘四下求助,但百姓們只看不管,她往陸雲昭這邊淒淒地望了一眼,臉上滿是絕望之色。陸雲昭看清她的容貌,猛地一震,立刻掀開帘子走下去:「放開她。」
那群壯漢嚷嚷道:「去去去,你活得不耐煩了!連王家的事情都敢管!」
朝夕跳下馬,走到陸雲昭的身邊說:「這位是陸雲昭陸大人,爾等休得無禮!」
壯漢們愣了愣,那被拉著的姑娘聽到陸雲昭的名字,張大嘴巴。然後拼命地掙脫壯漢,飛奔向陸雲昭,撲進了他的懷裡,哭道:「雲昭哥哥!是你嗎!」
陸雲昭猶豫了片刻,還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背:「是我。」
朝夕驚住。要知道,除了朱家小姐以外,公子還從未跟任何女子如此親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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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哲跟在林勛後面,灰溜溜地回了陵王府,一路上不敢吭聲。明明是艷陽天,氣氛卻壓抑得很。趙哲心想,這人不愧是統領千軍萬馬,讓周邊各國聞風喪膽的戰神,氣場實在太強大了,用眼神就可以殺人。
&哥……那個,我晚上還有場喜宴要去吃,先回房換身衣裳啦。」說完,趙哲後退幾步,幾乎是逃也似地跑了。乖乖,他還是別惹這個閻王好了。美人重要,小命更重要!
林勛沉著臉走回屋裡,重重地坐在書桌後面,眸光幽深。他的手一直握著拳,沒有鬆開。她替他理玉佩,他們在郭府門前旁若無人地親昵,那場景就像針一樣扎在他眼裡。
於坤拿著信高興地走進來說:「世子,京中的信,大概是三娘來的吧?」
林勛沒有說話,臉色越發地難看。他的目光看著於坤手中的信,眼神如同冰刀子一般。當年,聽說她要學舞,他就暗中請了最好的舞娘去教她跳舞。這三年,月三娘一直把她的消息陸陸續續地匯報給他。
剛開始,他也只是覺得她像小白
40.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