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做之事。今日看來,我卻是高看了你!」
綺羅猶如破敗的娃娃一樣靠在月三娘懷裡,只是哭。
施品如轉身,在屋中展袖端坐了下來:「你就如井中蛙,看到的只是頭頂的方寸之地。怎麼?沒有身份,沒有容貌,沒有林勛,你就活不下去了是麼?你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男人,美貌,侯夫人、國公府小姐的身份,你就一無所有?那我這些日子教給你的是什麼?你當初拜入我門下又為了什麼?今日,你若執意交命於這三尺白綾,那我們當日便是費盡心機白救了你。請自便吧!」說完,別過頭去,再不看綺羅一眼。
綺羅滑坐在地上,雙手捂著眼睛,悲傷地抽泣了起來。她還是懦弱,前世用一死結束了殘破的生命,今世仍是想用一死讓自己徹底解脫。她如今像是天地之間的一縷孤魂,容貌盡毀,親人不在身邊,侯府回不去,這世上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處?她這個鬼樣子,又如何再能讓人看到?活著,永遠比死更難更需要勇氣。
月三娘蹲下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哭吧哭吧,哭出來就能舒坦些。想我三娘也是可憐苦命之人,但人生哪裡就有過不去的坎呢?留的性命在,萬般都可以重頭再來。難道你就真能舍下這世上的人了?」
綺羅吸了吸鼻子,想起父母,想起葉季辰,還有眼前的月三娘,施品如……心中的他……漸漸止了哭聲。
施品如緩了口氣:「我今早接到消息,昨夜有人潛入樞府,盜取了機密文書。如今整個京城都在大力搜捕盜賊,我擔心那夜你們救人之事已經泄露,有人要藉此機會對綺羅不利,當務之急,還是要將她儘快送出京城到安全的地方去避一避才是。」
月三娘道:「我不懂,他們為何一定要將綺羅置之死地不可?」
&還不明白,他們要對付的不是綺羅,而是林勛!」施品如道,「三娘,事不宜遲,我進宮向太后娘娘求了出城的口令,你將東西收拾一下。稍後我再來。」
&月三娘將綺羅扶了起來。
……
暮色時分,施品如的廂制馬車到了城門,果然被守城的禁軍將領給攔了下來:「何人要出城?可有手令?」
施夫人掀開帘子,亮出太后的令牌道:「我是施品如,奉太后娘娘之命,出城辦事。」
那禁軍忙跪下行禮,回頭吩咐手下的人打開城門。
就在這時,另一隊禁軍騎著馬趕來,領頭的是剛升任禁軍侍衛親軍步軍司的指揮使劉桀,乃是王贊的姻親。他與施品如四目相對:「怎麼施夫人這個時候出城?不知馬車裡裝的是何人?」
&麼,劉大人懷疑我窩藏什麼欽犯?」施品如冷凝了他一眼,目視前方道。
&敢。只是樞府丟的文書,關係到邊境布防,茲事體大,任何可疑都不能放過,還請施夫人讓我檢查一番。」說完,劉桀也不等施品如拒絕,直接跳下馬,猛地掀開了馬車帘子,裡頭只有月三娘一人,旁邊還有一個半人高的小木箱。
他先是掏出袖子裡的畫像,比照月三娘看了看,然後問道:「這箱子裡裝的是什麼?」
施品如冷笑道:「我不知那蒙面的刺客,幾時都有了畫像?還真是讓劉大人費心了。這箱子放的是太后娘娘私人的衣物,你不會以為這么小的箱子能藏一個人吧?」劉桀被說的臉上陣陣青白,堅持道:「還請打開讓我看看。」
施品如蹙了蹙眉,回頭看了月三娘一眼,月三娘便把箱子打開,裡面裝的都是女子的褻衣褻褲,驚得劉桀後退一步,不敢再看,抬手道:「得罪了。」
施品如冷哼一聲,甩下帘子,吩咐馬車離去。
直到了城外,月三娘把那箱子搬開,露出綺羅的小半截身子,還有半截蜷在馬車的隔層裡頭,人是昏睡的狀態。施品如跳下馬車,把一個捲軸交給月三娘,吩咐道:「箱子裡已經備好盤纏,此去安平鎮渡頭,換乘船隻到達揚州,向我的師兄求救,他定會幫你們。」
月三娘把捲軸收好,又問道:「您的師兄是……?」
&王趙琛。」
月三娘驚了一下,但也沒有時間多問,向施品如施了一禮,駕著馬車離去。
施品如轉身,一個人從陰影里走出來,在她耳邊說了一聲,施品如道:「果然如此。月堂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