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此刻不斷的自我否定,內心的黑暗由一開始的一小點漸漸擴大,他蜷縮坐在地上,手裡握著劍,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大腦好像停止了運作,什麼都想不出來了。
白猿走到白霧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呼呼~嗚~」白猿抓著他握劍的手,挑著地上的沙子。
白霧轉頭看著白猿,目光呆滯,眼神空洞。
雙眼中像是黑黑的漩渦,沒有一絲光芒,甚至看不見靈魂。
白猿看了看白霧,頓時好像被嚇了一跳。它並不知道這短短的兩招給白霧帶來了多大的顛覆,甚至徹底擊垮了白霧的自信。
它並不認為這是一件多嚴重的事情,他或許不能夠理解一個滿腔雄心壯志的少年,經過自己不斷的努力和奮鬥,結果只是換來一個徒勞無功的痛苦。
更加嚴重的是,白霧身上還背負著血海深仇。
只有練好功夫,才能有機會尋回親人,報仇雪恨。
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桃源,能夠吸收天地靈氣,吃仙果瓊漿,彌補了自己不能學武的缺陷。
他的希望來了,他的身體日益強壯,他的功力日益精湛。
他的功夫每天都在進步,而且似乎並不慢。
他覺得他修煉一年可以抵得上別人修煉五年。甚至他認為不出七年,他就可以仗劍江湖,斬妖除魔。
結果在今天,他卻顛覆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自信突然好像一片枯乾的落葉,一陣清風就能將那落葉吹得不見蹤影了。
絕望突然好像一塊從天而降的巨石,不偏不倚的壓到白霧的身上,死死的壓著。
白霧現在就是在不停的自我否定和放棄自我。
他現在的一切動作都是機械性的,仿佛一個木偶,你提一提線,他就動一動。
但是他卻沒有一點自我的意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需要做這個動作,只是因為必須會做這個動作罷了。
白猿眼珠一轉,「嗚嗚」叫了幾聲,在遠處看著的小冷突然跑過來。
白猿和小冷指手畫腳的比划了一會兒,然後小冷就撿起一根樹枝來,和白猿一起走到白霧的面前。
此刻白霧又把頭埋到了膝蓋里,雙手把膝蓋抱得緊緊的。
他是在哭嗎?或許是吧。或許也不是,畢竟絕望的人,會忘記思考,忘記哭泣。
白猿又拍了拍白霧的肩膀,白霧還是緩緩的抬起頭,他果然沒有在哭,只是空洞的看著白猿。
白猿指了指小冷的位置,白霧緩緩地順著白猿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看到小冷拿著樹枝,而樹枝的那頭插在了地上。
不知怎麼的,他的身體竟然顫動了一下,眼神中竟然仿佛閃過一絲的恐懼。
而這時,小冷的樹枝一挑,砂石飛起。
白霧自然的將頭轉向沙子飛去的方向,只見白猿就站在距離砂石揚起處的一丈開外。
砂石一起,白霧一驚。
砂石近白猿身處,白霧的眼睛竟然直勾勾的盯著。
白霧仿佛看到了剛剛的自己,那白猿應該要抱頭蹲下了吧?
然而白猿在砂石揚起是仿佛是毫無防備似的,將樹枝下垂,正面對著揚起的砂石。
當砂石近在咫尺時,它手中的「劍」微微一動,輕輕的,柔柔的一震,竟然在砂石最少的地方打出了一個缺口。
原來它的劍就打在砂石最少的部位,同時,微微一抖,以白猿那把「劍」為中心,四周的砂石竟然四散開去。
然後腳下一滑,就在哪個地方滑了出去。
這還沒完,一滑出去後立即就竄到小冷的面前。
借著打石還沒使盡的餘力,竟然不用收劍,直接用劍身一拍就打落了小冷手上的樹枝。
白霧的眼裡突然閃過一絲光亮,突然他就恢復了思考。
他想著白猿那打石的劍法,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但是隱約中他看到了「狂風掃雪」、「寒風點點」、「震冬雪」等劍式。
而那些招數不盡然是完完全全的使出。
例如「狂風掃雪」使到一半,突然樹枝一抖,就變成了「震冬雪」。
而最後腳步一滑打落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