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價錢挺合適的?
十五娘心情起復,此子不是寒門出身麼?不是才到汴京當官沒兩年麼?
三千八百五十貫?
汴京城裡一名禁軍年俸也不過五十貫,尋常人風裡來雨里去一年也不過三四十貫。
十五娘不由再度打量章越,如今她倒覺得這男子,內斂謙和,溫潤如玉,絲毫也沒有狀頭敕頭雙元的傲氣盛氣。
十五娘點了點頭,面上卻甚是平靜。
章越沒留意到十五娘此刻的神情。更沒有裝逼的意思,自己的錢財比起吳家,文家算得什麼?
吳家的宅子自己去過了,東西二府比這大了十倍還不止,而文彥博雖在汴京沒有買房,似乎堂堂宰相還有些寒磣,但他在西京建的宅子規模之大,則不用多說。
這邊文及甫正與章實攀談,章越走到程郎中,程醫女與祝房牙面前道:「程郎中,這房子我買了。」
眾人聽到這裡,都豎長了耳朵。
程郎中有些吃驚,重複道:「少年郎,三千八百五十貫,一文錢也不能少。」
章越道:「沒錯。」
文及甫走到十五娘面前問道:「你看這宅子如何?」
十五娘看了一眼正與程郎中商談的章越言道:「甚好,如此十七嫁過來,也不算委屈了。」
文及甫笑道:「那也是老泰山的眼光,我是怎麼也趕不上的。」
十五娘心道,是啊,那麼多來汴京的讀書人里,當初爹爹怎就一眼相中了他?
這份識人於萬千人中的眼力
十五娘心底頓時不是滋味。
十七的命真好
文及甫道:「不過說到底,還是十七眼光好?」
「嗯?」
「忘了當初在金明池時,你第一次見度之怎麼說得?」
當初她在金明池邊遠遠見過章越與十七娘攀談,當時也沒見得什麼不同之處,反覺得對方用了什麼手段哄得自己妹妹的歡心。
如今…
但見章越與程郎中道:「郎中,你這房子今明日也不要給旁人看了,我籌措錢來明日再行購買。」
程郎中道:「這是什麼話,老夫即是答允了,這兩日即便是有人多出一千貫也不會看一眼,但少年郎,老夫醜話說在前頭,就明日一日,過時不候了。」
章越道:「那是自然。」
一旁祝房牙見忙碌多日終於有了結果,也很是歡喜。
當即章越向程郎中,程醫女告辭。
程郎中目送章越遠去女兒道:「此子倒是不錯。若我有這般女婿就好了。」
程醫女臉上微紅道:「爹爹,你說什麼。能與文六郎君交往的人,女兒哪配得上?」
程郎中道:「等閒的蔭官又如何配不上?不過你放心,爹爹定給你找一個合適的人家。」
程醫女道:「爹爹,我看你是捨不得這宅子,賣了人,又想要人作嫁妝還給你吧。」
程郎中聞言失笑道:「我就你這一個女兒,要房又有何用?倒是只盼著你有個好歸宿罷了。」
「可惜如今汴京里郎君雖多,但如意郎君卻難尋啊。」
這邊文及甫,十五娘與章越告辭,文及甫拉著章越到旁說了一陣話。
十五娘覺得丈夫對章越太過熱情了,這算什麼?雖說章越日後前程遠大,但畢竟自己相公還是他姨夫,堂堂長輩。
十五娘故意在馬車裡輕咳了一聲。
文及甫會意,然後與章越尷尬地笑了笑,壓低聲音對章越道:「度之我與道句貼心話,這吳家的女子都不是省油的燈,以後你就曉得了。」
這話說得二人都是哈哈大笑。
以後二人就要同病相憐了。
章越道:「過些日子再到周翰兄府上拜訪。」
文及甫上了馬車後,十五娘滿臉笑容地道:「官人,下面風大我怕著涼,有什麼話以後再說也是不遲。」
文及甫笑道:「我自是曉得娘子好意。」
說完文及甫對駕馭馬車的車夫道:「去金梁橋?」
十五娘訝道
三百三十九章 有眼不識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