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
朱厚照整個人被弘治皇帝的語氣嚇了一跳,趕緊便跪了下來。
平時雖然他都能對自己父皇嬉皮笑臉,一副混不吝的樣子。
但是他父皇若是真的生氣了的話,朱厚照比誰都懂道歉二字的含金量。
也是因此,他至今都沒受過什麼大的懲罰。
基本每次闖禍,都會在他良好的認錯態度下,讓他父皇高高拿起,低低放下。
所以朱厚照這一跪,可以說是非常乾脆利落。
跪完後,殿內又恢復了安靜。
氣氛很是沉悶,身後的高鳳等人大氣都不敢出。
朱厚照有些疑惑,偷偷抬起頭看了一眼。
只一眼,又嚇得他趕緊低下了頭。
他父皇還在滿臉肅容的看著他,似乎怒氣絲毫沒有減少。
不得已,朱厚照才硬著頭皮開口:「父、父皇,兒臣錯了。」
弘治皇帝聽了他的話,終於大發慈悲的回了一句。
「說吧,你讓人壓下宮外選妃所發生的事情,究竟想做什麼?」
朱厚照哪敢說實情,只能把在路上瞎編的話說了出來。
「兒、兒臣聽聞宮外因為東宮選妃的事情鬧出了一些亂子,便想著、想著帶人了解一番實情。」
「讓人看到此類奏疏暫且壓一下,也是想著能第一時間過去看。」
「兒、兒臣也是無心之失,求父皇責罰……」
這理由明顯很能站得住腳。
朱厚照說完,自己心中也頗為得意。
他匆忙之間找的藉口,也實在是太完美了一些。
這般想著,剛剛的擔心瞬間消失不見。
心中一直想著他父皇接下來的話後,自己該怎麼應對。
「哦?想不到太子殿下,也這般主動關心政事。」
「甚至奏疏尚未傳上來,便讓人壓了下去想提前看。」
「怎麼,朕這個奉天殿你是進不來,看不到那些奏疏不成?」
朱厚照正想再順著狡辯幾句,弘治皇帝卻懶得跟他再廢話。
「司禮監與內閣辦事,是祖宗定下來的流程。」
「除朕之外,就算是太子,也不允許私自扣押奏疏。」
「更何況,因為你的種種操作,還被奸人利用以至於陷害忠良。」
「劉御史便是因為你,如今還在詔獄中。」
「看來不罰你,讓你長長教訓都不行了!!」
朱厚照聽著這些話,總覺得有點不大好了。
他父皇好像完全沒有要大事化小的想法……
「來人!」
朱厚照身體抖了一下。
「把太子拉下去,重責三十大板!」
「至於你們這兩個......」
弘治皇帝看著一旁跪著的高鳳父子,繼續開口道:「每人杖責一百,身上所有的差事都卸下,日後不得繼續在內廷走動!」
聽到這懲罰,朱厚照都懵了。
什麼?
他要被打了?
而且一直照顧他的內侍,也因為此事被杖責,更被擼了職位。
朱厚照趕緊求情:「父皇,兒臣知道錯了。」
「但......」
弘治皇帝一揮手:「住嘴!」
「朕看你根本不知道錯!」
「杖責後,回去東宮好好躺著思過!」
「朕會派人去你床前,日日教導你古今道理,等你真正想通那日,你再從東宮出來!」
杖責就算了,還要禁足。
禁足就算了,躺床上養傷的時候,還得派人來給他講課。
朱厚照覺得今後的一段日子,估計都要在黑暗中度過了。
此次的事情,弘治皇帝確實生氣了。
他一直都不介意自己的兒子插手政事,反而希望他能再勤奮一些,多上手處理政事。
但太子是太子,皇帝是皇帝。
太子該做的事情,與皇帝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