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陽光普照,天空萬里無雲,整個京城在燦爛奪目的陽光照射下,滌盡了一切黑暗。
距離朱平安被高博泰等人押解至順天府衙門,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了。經過半個多小時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後,雙方各自鳴鑼收兵回營。
順天府衙門前的主幹道上,各懷心思的朱平安、高博泰相對而立,表面上一團和氣。
「唉,今日都是誤會,都怪下官手下辦事不牢,誤導了下官,害的朱大人受了委屈,下官真是愧疚萬分,等回衙我一定狠狠的責罰這幾個不靠譜的兔崽子。還有下官的那個逆子,等回去,下官也定會好好教訓他一頓。當然,御下不嚴,教子無方,下官也難逃其咎。還請朱大人給下官一個機會,改日下官一定擺酒向大人請罪,還請大人賞臉。」
臨別前,高博泰拱手如此說道,看上去態度很是誠懇,只是言辭中還是推卸責任。
「酒就不必了。」
朱平安扯了扯嘴角,擺了擺手,轉身離去,似乎是心有不甘,可是又無可奈何。
目送朱平安轉身離去,高博泰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回憶著朱平安心有不甘可是無無可奈何的表情,高博泰誠懇的臉龐上,漸漸浮現了一抹自得的笑意。
高博泰知道,剛剛的唇槍舌劍,其實自己全面處於下風的,處境很危險的,但是幸好自己故意多次表露、強調了了與嚴世蕃的關係,這才讓朱平安心生忌憚,使他心有不甘,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自己跟嚴世蕃嚴小相爺可不是普通的關係,那可是很親的親戚關係。
自己的親小姨,去年入了嚴府,做了嚴世蕃的通房,本來也沒有什麼影響,但天降鴻福,上個月小姨被查出懷了身孕後,已經被開了臉抬妾了。
要不然,自己也不可能補了這西城兵馬司的缺。
高博泰相信就是因為自己強調了這一層關係,朱平安才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
「呵呵,朝中有人好做官啊,任你朱平安官高一級又如何,奈我何」
回府的路上,高博泰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慶幸自己跟嚴世蕃拉上了關係,不然的話,他朱平安
想到朱平安,高博泰兀自心有餘悸,扭頭回望了一眼朱平安離去的背影。
朱平安的腳步似乎很是倉促,看上去有種狼狽的感覺。
看著朱平安倉促、狼狽的背影,高博泰似乎能看到他不甘卻又無奈的臉龐似的。
於是,高博泰心中的餘悸豁然消散,臉上慶幸的笑容悄然開放:
大樹底下好乘涼;
朝中有人好做官
在高博泰眼中倉促、狼狽離去的朱平安,走的是很快,但絕不倉促,更不狼狽。
why?
因為朱平安急著回去寫奏摺呢。
對於高博泰這種官員,他多存在一天,對於人民群眾而言,就多以一天的風險!
朱平安為了快些回臨淮侯府擬寫奏摺,連朱記都沒有去,只是在回去的路上隨手買了兩個包子,邊走邊吃。
其實在書坊買紙,現場寫奏摺的也是可以的,但是朱平安出於隱秘和安全考慮,另外臨淮侯府距離順天府衙門並不遠,朱平安選擇了回臨淮侯府擬寫奏摺。
回到臨淮侯府後,朱平安為免李姝擔心,並沒有告訴李姝今日之事,而是與平常一樣,若無其事的與李姝調笑了兩句,便在李姝的嬌嗔聲中,進了書房。
進了書房後,朱平安將一張宣紙折成奏本樣式,然後提筆在奏本第一面寫了一個方正的「奏」字。
在第二面,將自己的官職姓名公正的寫好,然後暫時擱置了毛筆,思索了起來。
雖然時間緊迫,但奏摺內容很關鍵,草率不得。
考慮了片刻,朱平安再度開始提筆,他準備參考明朝著名罵神歐陽一敬的文筆,再結合未來三年後刑部左侍郎陳儒勘核宣府、大同二鎮屯田的奏文,擬寫今日的奏摺。
未來的大明第一罵神最後最輝煌的一戰,是與當時的內閣首輔高拱戰鬥的,歐陽一紙奏文歷數高拱的惡行,最為點睛之筆就是用歷史上的著名奸臣蔡京與高拱相對比,稱高拱比之大奸蔡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