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院中,俞稷的聲音響起,「快,把他堵嘴的東西扯了!」
「大都督,大都督給小人做主啊,經歷來我湖廣行都司廳,小人未發一言,便被經歷大人打了軍棍!」說話之人正是剛剛被打的老頭。
這時,徐鶴的聲音從廳中懶洋洋道:「丁澤,我叫你打他十軍棍,十軍棍下去,漫說是他這一把年紀,就算是年輕小伙,也應該疼得不能言語,怎麼?你手下留情了?」
這時,話剛說完,徐鶴剛剛走到門口,他佯裝剛剛發現俞稷過來,連忙拱手笑道:「都督,你怎麼來了?」
俞稷此時的臉上,哪還有前幾日的笑容,只見他陰沉道:「駙馬,到底怎麼回事?」
徐鶴見他語氣不善,於是也不笑了,負手看著地上的老頭道:「都說京中小吏比地方上的還要滑溜幾分,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徐鶴說了,但偏偏就是沒有正面回答俞稷的問題。
俞稷剛想發火,但忌憚對方身份,只好強忍著擠出一絲笑容:「原來如此,該打!」
說完將徐鶴扯到一邊道:「哎喲,我的駙馬哎,你不在翰林院坐衙,跑經歷司來幹嘛了?」
徐鶴佯裝詫異道:「都督,這話從何談起,本官深受皇恩,特簡為經歷司經歷,這也是我的衙門啊?我來這很奇怪嗎?」
俞稷見他裝傻,終於冷了臉:「駙馬,你來便來,好好的叫下人毆打王學道幹嘛?」
「我要熟悉熟悉經歷司的事,這個王學道卻推三阻四,怎麼?伯爺覺得我連處置下屬的權利都沒有?」
「王學道有問題,當交予五軍斷事官處置,你這私自毆打下官,這」
「是嗎?我剛來,什麼也不懂,倒叫伯爺笑話了!」
徐鶴笑眯眯地看著俞稷,倒叫俞稷胸口一悶,半晌說不出話來。
是啊,王學道一是不敢把事情鬧大,二是,就算他找五軍斷事官,好吧,直接找言官彈劾徐鶴,那又如何?徐鶴還怕他一個小小七品都事的告狀?
徐鶴見俞稷不說話,於是反開口道:「倒是都督,您怎麼來了?」
五軍都督府的大都督、都督、副都督等大佬,基本一年也不會出現在衙門裡的,有什麼事,自有衙門裡的人去府上匯報。
俞稷出現在這裡,本身就很有問題。
俞稷聞言,臉色一變:「本官,本官就是恰好經過!」
「嗯,那都督可以回府了,我處理完這邊的事,也要去翰林院了!少陪!」
見自己說了半天,這小子還是油鹽不進,俞稷也來了火氣:「徐經歷,老夫今日正好有空,陪~陪~你!」
俞稷【陪陪你】這三個字說得咬牙切齒,顯然此刻他心情壞得不行,馬上就要爆發了。
徐鶴才不管他陪不陪,自己是經歷司經歷,既然決定一往無前,那就不給任何人面子了。
他轉身就走,邊走變道:「那倒叫伯爺看下官處理公務了!」
俞稷見狀,自己在旁看著這位,這位也不給面子,頓時腦袋一暈,歇了半晌才緩過勁來。
剛舒服些,他招手叫來一個小人,小聲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
那下人馬不停蹄跑了出去。
徐鶴自不會去管俞稷,他雖然是自己的上司,但其實手裡並沒有什麼實權,你又不是帶兵的,我怕你個球。
剛剛只是粗略看了一遍發生的問題,現在要兩廂對比著看。
比如剛剛的永州衛。
湖北行都司正好管轄永州衛。
永州衛一個春天沒了兩千人,這兩千人上哪去了?
徐鶴有個猜測,他來到後室,將剛剛那份文件抽出,打開後面兩千人削籍的名單附錄。
腦海中記住五六個姓名籍貫之後,便將其放置在一旁,然後找出永州衛至正三十四年請求朝廷撥去年糧餉的公文。
翻開,這裡只有請餉的金額。
有人要問了,你衛所不是都是軍屯嘛?怎麼還要請餉?
這裡普通的衛所軍戶當然是耕種自己田地,然後納糧給朝廷。
朝廷不用花錢,就能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