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豐筱竹看到謝氏那張熟悉的臉時,整個人便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這些年父親的不著調,自己受牽累,變得聲名狼藉,家中困頓的情形,今天發生的事情,猶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拍打著她的情緒。
淚眼婆娑的她跪在地上,任憑淚水洗刷著不著脂粉的臉。
這一幕讓謝氏看了,心裡難受得不行。
她趕緊親自上前攙扶起豐筱竹,抱著這個跟自己曾同住一片屋檐下的女孩,垂淚不止。
到這時,張徽姮見婆婆傷心,她也不知所措地跟著抹眼淚。
只有顧橫波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母親似乎對眼前這個女孩太過於珍視了,難道
豐坊作為太僕寺少卿被錦衣衛帶走,其實在座的幾人,尤其是公主張徽姮也沒有辦法。
錦衣親軍,那是只聽命於至正帝的,聽說那錦衣衛指揮使郭珠,形容恐怖,小兒止啼,別說去讓郭珠通融此事了,就算是想想都不寒而慄。
可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畢竟救過自己駙馬一命,再加上張徽姮本就是個熱心腸,思索片刻後開口道:「這樣,拿我的帖子,讓張鶚去錦衣衛指揮使司面見郭指揮使,請他網開一面,豐少卿就算是有罪,那我公主府為他以銀贖罪!」
以銀贖罪是至正十五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戶部太倉銀虧空,又正好遇到虜寇犯邊,所以至正帝下令,除了謀逆、殺人、姦污等重罪,一律可以用相應的銀錢贖罪。
但這種事情流毒太大,至正十五年時,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聯署上奏,至正帝不得已將此事廢止。
張徽姮當然知道此事,但事態緊急,若是等到豐坊在詔獄待上幾天,估計都不用動刑,人都會被嚇瘋了。
她也是想借個由頭,讓郭珠賣公主府一個面子。
張鶚很快就拿著公主府的名帖出門去了。
豐筱竹見狀,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轉身盈盈朝張徽姮拜倒:「公主大恩大德,筱竹銘感五內,閨閣女子,無以所報,若能救出父親,筱竹來世結草銜環!」
結草銜環都說出來了,張徽姮聞言連忙站起將她扶起道:「你是救過駙馬的人,也是我們公主府的恩人,這般話說得實在生分了!」
說完,扶著豐筱竹坐下。
顧橫波拿出手絹遞給豐筱竹,然後轉頭對張徽姮道:「殿下,這件事,我看還是著人通知駙馬一聲吧!」
張徽姮大咧咧地擺了擺手道:「無妨,郭珠就算不賣公主府的面子,也不會再對豐少卿動刑了,他若不肯放人,我便進宮求見父皇、母后!」
顧橫波聞言,欲言又止,最終只能安慰豐筱竹,跟眾人一起等張鶚的消息。
公主府距離錦衣衛衙門其實不遠,過了兩條胡同,越過正陽門大街,再穿一個巷子就到了。
張鶚拿著公主府的名帖求見,很快郭珠便收到了名帖:「是公主府的名帖?」
他一邊拿著名帖,一邊若有所思道:「來人還說了什麼?」
那守門的小旗稟告道:「大人,來人說,公主請大人法外開恩,願意以銀贖了那太僕寺少卿豐坊!」
郭珠確認一遍,見名帖上只有清河公主的籤押,於是隨意扔在桌上道:「回了來人,錦衣衛辦案只奉皇命,公主殿下若是有心救人,那就請拿出聖旨來!」
那小旗得了回復,施禮後轉身出去了。
郭珠重新拿起名帖看了看,嘴角扯了扯,喃喃自語道:「這種時候,徐鶴不在京里,也沒個曉得輕重的!」
說完,又將名帖扔在一旁,然後對門外道:「進來吧!」
門外這時走進一人躬身行禮道:「屬下胡建中見過大人!」
郭珠道:「怎麼樣了?」
所謂的「怎麼樣了」,胡建中自然知道對方說的是小閣老秦闕。
「回稟大人,秦闕滿口胡言亂語,兄弟們打得厲害了,他便胡亂攀咬,如今詔獄裡已經抓了二十多名五品以上京官了,但依屬下看,這些人都不是秦家的鐵桿!秦闕這是在拖延時間!」
郭珠用右手漫不經心地摸了摸左手,然後才道:「那是因為你們沒動真格
第一卷 第797章 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