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最後的科舉考試一天天臨近,安陽縣內終於安靜下來,除了吃飯時間酒館會有一點士子聚集外,其他時間很難再看到士子們的身影,大家都躲在房間裡全力複習,備考最後的解試。大筆趣 www.dabiqu.com
張顯去州學兩天後托人送了一個口信給李延慶,他們要晚幾天才能回來,但一直到離科舉考試還剩下三天,張顯和秦亮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返回客棧。
「老李,我今年是徹底沒有希望了。」張顯滿臉沮喪,臉上的表情就像過了季的老苦瓜,要有多苦就有多苦。
李延慶看了他半晌,只見他皮膚曬得黝黑,這分明是出去遊玩過來的模樣,刻苦複習了快一年,這小子居然在最後關頭晚節不保!
「你不會告訴我,你去州學沒有複習吧!」
張顯咧了咧嘴,懊悔得要哭了出來,「真被你說對了,我真的一個字都沒有看。」
「你去州學不看書,幹什麼去了?」
「我....我被他們拉到磁州遊玩去了。」
張顯懊悔萬分地抓著頭髮,「我怎麼就一點主見都沒有呢?他們叫我去,我就去了。」
果然被自己猜中,這二十幾天跑去遊山玩水了,李延慶無語地望著張顯,師父曾說過,有些人會在關鍵時刻就把握不住自己,顯然說得就是張顯這種人。
但主考官不會因為他懺悔就再給他一次機會,科舉競爭的殘酷就在這裡,如百舸爭流,不進則退。
張顯去州學玩了一個月,而自己已經複習完了刑律,不僅將厚厚《宋刑統》背得滾瓜爛熟,而且近四百個案例也徹底吃透,在刑律上他自認為沒有問題了,他甚至還抓緊時間寫了十幾篇策論,又整理了數百首北宋以後的詩。
此時,他已篤定自若,萬事俱備,就等三天後的最後考試了,而張顯卻浪費了最寶貴的一個月時間,這讓他無言以對,也一點不同情。
「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抓緊時間看一點書吧!能看多少算多少,如果運氣好,說不定正好考到。「
「老李,你有沒有什麼刑律方面的資料借給我看看,幫幫兄弟這一次。」
張顯雙手作揖,滿臉懇求地望著李延慶,他知道李延慶有記筆記的習慣,說不定已經整理出什麼精華了。
李延慶現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雖然他實在不好意思開口,但到了這個時候,他只能厚著臉皮求人了。
李延慶本想一口回絕,讓張顯好好嘗一嘗後悔的滋味,吸取教訓,但轉念又一想,確實沒有必要這樣做,畢竟是好朋友,在對方危難的時候能幫一把算一把。
他便將從周春那裡抄來的四大本案例分析放在張顯面前,「看在過去交情的份上,我幫你這一次,你這三天抓緊看這個,刑律或許能拿到一半的分。」
張顯感激萬分,如獲至寶地抱著四本筆記跑回屋了,李延慶望著他的背影搖搖頭,看完這些案例至少要六天時間,現在只剩下三天,張顯真的來不及了,但自己也只能幫他到這個程度,他自己不爭氣,又能怪誰?
事實上,這次科舉,朝廷在幾個月前才臨時決定加考刑律和詩,對於所有考生,起點都一樣,大家都沒有學過刑律和詩,除了太學生,他們本來就有這門課程。
這就看誰能在最後幾個月抓緊時間複習,誰就能最後勝出,如果自己浪費了時間,那也不能怨天尤人。
這時,門口傳來夥計的聲音,「小官人,你找我嗎?」
李延慶連忙走到門口,遞給夥計五十文錢,「麻煩你到斜對面的小吃鋪給我買三籠小包子和兩碗胡辣湯,剩下的錢就賞你了。」
小包子一籠十文錢,胡辣湯一碗五文錢,夥計跑腿一趟能賺十文錢,他連連道謝,接過錢快步去了,李延慶又坐回桌邊,取出《論語》和《孟子》的複習筆記,《論語》和《孟子》是小經,第一場就是考它,還剩三天時間,李延慶準備再好好將它們整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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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主考郭百頌的府宅位於城南,是一座占地十畝的官宅,在一個月前,這裡曾經車水馬龍,無數考生攜帶禮物和名帖前來拜訪,都口口聲聲想拜在郭百頌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