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五更,屋外還是一片漆黑,李延慶便起身穿鞋梳洗,準備出去奔跑一圈,他從進軍營後便停止了每天清晨的跑步,開始了正常生活,不過,偶然他也會早早起來,呼吸一下凌晨的新鮮空氣。
「忠叔,我跑步去了!」
「帶把匕首,路上現在可不安全。」忠叔追到大門口又叮囑他一句。
「我帶了!」
李延慶話音遠遠傳來,他已消失在黑暗之中,忠叔搖了搖頭,關門回屋去了。
冬季的清晨格外寒冷,但空氣也格外清新,吸一口氣仿佛穿透了肺腑,李延慶一口跑到北面二十里外的楊村,又調頭向回跑。
他穿過鹿山鎮,這時,鹿山鎮上已經有店鋪開門了,開始準備新一天的生意,鹿山書院還是一片漆黑,年輕的學子們都還在沉睡之中,還沒人起身。
李延慶想起姚萬年打算請自己給學生們上一堂課,他一時還想不到該講些什麼,現在他想到了,關於早晨起床的問題,這樣賴床可考不上太學,也考不過發解試,沒有恆心和毅力,怎麼可能出人頭地。
跑過了鹿山書院,兩邊店鋪消失,又漸漸變成了被白雪覆蓋的原野,四周再一次荒涼起來,儘管頭頂上依舊是漫天星斗,但天空已經隱隱出現了一絲青明,晨曦開始一點點滲透進了濃濃的夜色中。
不多時,李延慶又回到了村口,雖然已經跑了四十里,但李延慶絲毫沒有疲憊之感,他決定繼續向前再跑十里,但他只跑出不到一里,忽然停止了腳步。
他發現前面出現了一條火龍,上下起伏,正沿著官道向這邊飛來,當然不會有什麼火龍,這是一支正拿著火把奔跑的軍隊。
李延慶的腦海里頓時『嗡!』一聲,他立刻反應過來,這極可能是梁山的軍隊,他們居然殺到相州來了。
李延慶立刻衝進路邊雪地,直接向村里奔去……
眼看著拿著火把的軍隊越來越近,李延慶就站在百步外村道上,注視著這支從他面前列隊跑過去的軍隊,軍隊大約有七千人,前面五千人都是穿著禁軍盔甲,扛著長矛的正規步兵,而後面兩千人卻是穿著布衣、扛著木棍鋤頭的青壯農民。
從這一點,李延慶便已經能肯定這支軍隊不是廂軍,也不是鄉兵,就是那支攻打黎陽倉的梁山軍隊。
只是梁山軍隊來相州做什麼?相州雖然是重要的產糧區,但官府庫存糧食數量遠遠不如黎陽倉,更不是財富集中區,大名府的財富還差不多
想到大名府,李延慶的腦海儼如一道閃電掠過,他頓時想通了,這支軍隊的目的地應該就是大名府,周春給自己說過,梁中書率三萬大軍在博州一帶和梁山軍主力對峙,那麼此時大名府空虛,梁山軍繞過相州殺入大名府,就是從背後突襲梁中書的大後方。
他們攻打黎陽倉不過是個迷惑官府的幌子,在黎陽倉虛晃一槍,直接北上殺入相州,穿過湯陰縣就能直接沿著東北方向的官道殺入大名府。
李延慶當機立斷,這個消息他必須要立刻通知大名府官府,他可以通過湯家的鴿信,發鴿信到大名府的湯家客棧。
李延慶迅速奔回了家中,忠叔迎了出來,「小官人有什麼要緊事嗎?」
「幫我把馬牽出來,我有急事出門!」
李延慶一邊說一邊奔出自己房間,拿了石棋子布袋、短劍以及弓箭便返回院中,這時忠叔已經將馬牽了出來,李延慶翻身上馬,握住韁繩對忠叔道:「外面來了很多梁山亂匪,麻煩忠叔去告訴族長一聲,大伙兒千萬不要出門。」
忠叔嚇了一跳,「我馬上就去!」
他上前開了院門,李延慶催馬奔了出去,但立刻又勒住了戰馬,在他對面十幾步外來了兩名騎馬之人,一高一矮,其中一人指著自己的屋子道:「爹爹,就是這裡!」
是個少女的聲音,李延慶心中一驚,這聲音
對面兩人走近了,果然是多年未見的扈誠和他女兒扈青兒,三雙眼睛對視,扈誠滿臉驚訝,「慶哥兒,你怎麼在這裡?」
李延慶克制住了內心的緊張,淡淡一笑,「扈大叔,青兒,好久不見了!」
女大十八變,扈青兒和在蘇州分手時完全變樣了,李延慶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