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時,曹嬌嬌鬧瞌睡,不肯走下山,一定要李延慶背她,李延慶只好背著她,曹性扛著兩個包裹和曹雲走在前面,眾人隨著人流向山下走去。
曹蘊見妹妹已經睡著,便將一張毯子蓋在她身上,手按著毯子跟在李延慶身旁。
在隊伍後面十幾步外,王俊目光陰冷地望著李延慶和曹蘊,潘倩雲在他耳邊小聲道:「我說得沒錯吧!此人心機很深,前前後後十分賣力,他今天來其實就是為了橫刀奪愛。」
『橫刀奪愛』四個字儼如毒箭般刺入王俊的心窩,他慢慢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此仇不報,非君子!」
他不再跟隨眾人,大步向山下走去,從曹蘊身邊經過時,他故意用肩頭重重向一個婦人撞去,婦人一個踉蹌,跌跌撞撞奔了幾步,一下子推在前面曹蘊身上。
曹蘊頓時驚叫一聲,眼看要摔倒,李延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當心!」
王俊重重哼了一聲,大步流星下山去了。
李延慶扶穩了曹蘊,他回頭看了看剛才婦人,又看了看遠處的王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這時,婦人連忙對曹蘊道歉:「剛才有人撞我一下,我沒站穩,姑娘真對不起啊!」
曹蘊頓時明白過來,她氣得臉通紅,低聲罵道:「真是卑鄙小人!」
李延慶搖搖頭道:「這些衙內從小養尊處優,沒吃過一點虧,所以稍有不順,心態就不平衡了。」
「他順不順關我什麼事?」
曹蘊忿忿道:「我是看在兩家世交的面上才和他說話,否則我根本就不會睬他。」
「大書娘,怎麼了?」曹嬌嬌在李延慶背上迷迷糊糊問道。
「沒什麼,剛才你阿姊腳下滑了一下,差點摔倒。」
「可惜我沒看見!」曹嬌嬌嘟囔一句,又睡著了。
李延慶啞然失笑,曹蘊在妹妹小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笑道:「這個小壞蛋,整天就指望我摔一跤。」
「我們下山吧!」
「李大哥,剛才謝謝你。」
「沒事!我們小心點,下山嘍!」
曹蘊的耳朵滾燙,她剛才竟然順口叫了一聲李大哥,現在才反應過來,她見李延慶沒有意識到,暗叫一聲慶幸,連忙跟著李延慶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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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結束賞雪的人們浩浩蕩蕩匯成了返城大軍,牛車一輛接著一輛,步行的人們,騎著毛驢的人們,隊伍行走得十分緩慢,人們大多沉默不語,從早晨剛來時的興奮大為不同,大家都有點疲憊了。
李延慶跟隨在兩輛牛車中間,他們隊伍里少了一人,王俊已經負氣獨自走了,曹性騎馬在最前面開路,兩輛牛車內,曹家姐妹坐在最前面的一輛牛車裡,嬌嬌早已入睡,曹蘊也有點疲憊,用手撐著額頭微微打盹,在她手中拿著李延慶剛剛在山腳茶棚里寫給她的青玉案,她不知看了多少遍,早已熟透於心。
在後一輛馬車內坐著潘倩雲和曹雲,曹雲也倚在車壁上昏昏打盹,只有潘倩雲靠在車窗前不時望向李延慶,她手中也有一幅李延慶剛剛寫給她的對聯,李延慶沒有食言,給她和曹雲各寫了一幅。
不過潘倩雲對這幅對聯已經沒有早上時的興趣了,她的目光也不再多情,而是變得有些陰冷,如果說她多情的目光使她還有一點女性的嬌媚,那麼現在的陰冷目光使她僅有的嬌媚也蕩然無存,給人感覺就像一個陰狠毒辣的巫女。
潘倩雲今年已經二十歲了,她這麼大一直嫁不出去,很大程度上就在於她目光太高,她自恃美貌,一心想嫁給新科進士。
上一屆的科舉進士她沒有抓到夫婿,而去年的進士也沒有她的份,下一次科舉要到後年才舉行,她已經無法再等下去了,就在她準備想選一個世家子弟之時,李延慶卻出現在她眼前。
她並不是今天才知道李延慶,她姑姑便是高深的妻子,從姑姑口中她知道去年的探花郎居然還沒有娶妻,著實讓她心動神搖,不過她也有自知之明,象李延慶這樣的探花郎是輪不到她的,只是今天遇到了李延慶,她忍不住又有了非分之想。
但現在她已經明白了,李延慶根本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