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禁軍最初是負責守衛皇城,在二十萬宋軍被女真騎兵全殲後,城內守軍不足,兩萬殿前禁軍便走出皇宮,否則守衛內城,內城四壁中,最重要的是南面的朱雀門和北面的景龍門,由於金兵主要從北面進攻,北城牆的三座城門:景龍門、舊封丘門和陳橋門便顯得尤為重要了。
殿前禁軍的主要軍營就位於景龍門附近,皇城內也有一座軍營,目前駐軍不多,只有兩千人,但禁軍軍衙就設在這座皇城軍營內,王道齊之前大部分時間都會呆住皇城軍營內,但自從金兵攻破外城後,王道齊大部分時間都在景龍門。
傍晚時分,王道齊正坐在房間內寫一封密信,這封信自然是寫給完顏斜也,他知道京城大勢已去,金兵在一個多時辰內便攻破了外城,攻破內城應該也是舉手之間,今天金人逼官家去軍營談判,很明顯是想逼京城開城投降,以官家和文官的軟弱,投降已是鐵板釘釘之事,關鍵是自己怎樣做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王道齊已經想通了這一點,與其隨大流投降成為亡國奴,還不如自己主動投降,才能將自己的價值提前顯示出來,從而得到金國重用。
寫完信,王道齊將信封好交給一名親兵,仔細囑咐他幾句,親兵揣好信便匆匆走了。
王道齊當然不會擅自開門投降,他不能壞了完顏斜也的大事,王道齊心裡有數,自己必須配合金兵的戰術,金兵要求他什麼時候投降,他便什麼時候開城。
送信士兵走了,王道齊一顆心放下來,端起茶細細品了一口,就在這時,軍營外城忽然傳來敲鑼打鼓聲,頗為熱鬧,讓王道齊不由一怔,這是怎麼回事?
他放下茶杯走出房門,一名士兵飛奔而來,單膝跪下稟報,「啟稟都指揮使,軍營外有百姓來犒軍,拉來了幾車豬羊和旗幟,高將軍請都指揮使出去應酬一下。」
王道齊眼中略有一絲慚愧,不過這絲慚愧只是一閃而過,他臉上立刻堆起笑容,呵呵一笑,「看看去!」他帶著幾名親兵快步向軍營大門而去。
軍營大門前格外熱鬧,幾輛驢車上裝滿了宰殺好的豬羊,還有數十壇酒,幾名老者正和副將高建功說話,百姓前來犒軍自然是十分風光的事情,作為副將,高建功自然不能搶主將的民望,這是為副將者的基本覺悟。
軍營對面是燒成殘垣斷壁的一片廢墟,而軍隊北面有一片池塘,阻止了火勢向軍營蔓延,使軍營得以倖存,但軍營對面的景橋瓦肆就沒有這種幸運了,被大火燒成廢墟。
高建功有意無意地向向對面廢墟望去,此時已是黃昏,視線不是太好,整片廢墟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暮色,在軍營大門正對面約八十步外有一堆殘磚碎瓦,堆積如小山一般,近兩丈高,最上面亂七八糟堆放著十幾根燒成黑炭般的房梁。
但就在這十幾根黑炭中匍匐著一個黑影,如果不是高建功事先知曉,他壓根看不出那裡面還藏著一個人。
高建功心中有點緊張,畢竟是八十步遠,這需要非同一般的箭術,如果這一箭射不中,那也只能由自己出手了。
高建功出手是李延慶的備用方案,但這個備用方案風險較大,能不用儘量不用,只是防止第一擊不成功。
為了這次行動,高建功做了周密的部署,軍營前站崗的士兵都是他的人,不僅如此,距離軍營大門最近的幾排營房內也由高建功的直屬軍隊,今天的行動只能成功,絕不能失敗。
「呵呵!高將軍接待一下就行了,用不著我出面吧!」身後傳來王道齊乾澀的笑聲。
王道齊終於出來了,高建功心中一緊,迅速瞥了一眼對面的廢石堆,隨即滿臉堆笑迎上前道:「難得有百姓的犒軍,我出面有點承受不起百姓的擁戴,還是得王帥出面才行!」
王道齊心中奇怪,這個高建功一向說話生冷刺耳,今天倒說得圓潤,莫非他有求於自己,王道齊用眼角餘光掃了高建功一眼,見高建公的笑容很勉強,顯然是刻意裝出來的,今天的客氣果然是有所求。
雖然不知道高建功想求自己什麼,但王道齊的心情還是不錯,他早就在等待機會收拾一下這個自以為是的混蛋了。
這時,犒軍的兩個老者上前躬身行禮,「王將軍率領士兵奮勇殺敵,保衛家園,我們心中感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