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妍齋胭脂鋪的倉庫內,李大器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地契,他慢慢捧起來,又仿佛燙手一般放在桌上。
「延慶,這這是真的地契嗎?」
「我想應該是真的,嘉王殿下親手給我,不至於給我一張假貨吧!」李延慶笑嘻嘻道。
旁邊吳掌柜拾地契看了好一會兒,把地契遞給李大器笑道:「東主,肯定是真的,下面還有備註,包括土地上的建築一併移交。」
「天啦!」
李大器拍了拍額頭,心中激動萬分,御街上的這座胭脂鋪真的歸自己了嗎?還不用他出一文錢。
雖然李延慶早就對李大器說過這件事,但李大器並沒有把它當回事,他心裡明白,御街上的店鋪都是權貴專有,輪不到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就算有錢也買不到。
所以他嘴裡雖然答應兒子攢錢,但他依舊去買莊園,建工坊,他壓根就不指望能得到御街的店鋪。
可現在,他一直認為不可能的事情卻變成了現實,讓他有一種在夢中的感覺。
「延慶,我們拿御街的店鋪,會不會有什麼麻煩?」李大器心中還是沒有底氣,沒有權勢作為基礎,他總覺得店鋪不太牢靠。
「父親把店牌掛在大門上方,天子親筆手書的寶妍齋三個字,我想沒有幾個人敢來鬧事。」
李大器想到了天子手書的店名,心中稍稍鬆了口氣,「好吧!我下午就去官府辦理接店手續,另外,我們新橋這邊店鋪怎麼辦?」
「這邊當然也要開,開兩家鋪子很正常。」
這時,旁邊吳掌柜笑道:「我昨天還和東主說到胭脂價格問題,我建議寶妍齋可以賣高價,然後我們再做一個李記胭脂,價格就偏中等,給普通民眾選擇,小東主覺得如何?」
「這個方案非常好。」
李延慶對吳掌柜的品牌意識非常讚賞,他笑道:「不過有一點要記住,儘量不要讓人知道李記胭脂是寶妍齋做的,否則會影響到寶妍齋的美譽。」
「小東主放心,我心裡有數,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玉脂怎麼樣?」李延慶忽然想起玉脂之事,連忙問道。
「別提了!」
李大器十分懊惱,「昨天鄭家又一下子買走了五百塊,今天上午接到二十幾個大單子,都是要百塊以上,庫存就只剩下十塊了,最快也要兩天後才做得出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話音剛落,門口有店員喊道:「掌柜,有人要買玉脂!」
「我這就來!」
吳掌柜連忙出去了,這時,李延慶問道:「父親手上現在有多少錢?」
「這幾個月每月都能淨賺兩千貫,這才三個多月,獲利已經突破六千貫了,當年我們辛辛苦苦做了五年的糧食生意,也不過才賺了一萬多貫,真的不能比,我現在里里外外加起來有八千貫錢,接下來湯家那邊要投一千貫,開大名府分店,御街新店開出來估計要花兩千貫,剩下五千貫作為周轉應該足夠了。」
「以後父親儘量用銀子來做生意,屯錢也儘量換成黃金。」
「為什麼?」
「現在朝廷財政困難,我聽說又要發行當五錢了,以後銅錢只會越來越貶值,還是白銀和黃金穩定。」
李大器默默點頭,其實他也有體會,不僅物價上漲,而且市面上錢幣太混亂,他也不得不考慮專門請一個人來鑑別,兒子說得很對,還是銀子和黃金最穩定。
這時,吳掌柜在門外喊道:「小東主,貴哥兒來了。」
王貴居然來了,李延慶連忙走出去,只見王貴獨自一人站在大門外,神情十分哀傷,李延慶暗覺不妙,連忙快步走出來,「怎麼了?」
王貴眼睛一下子紅了,抽抽噎噎說:「師傅師傅去了!」
這個消息儼如晴空霹靂,李延慶呆住了,忽然,他眼睛一紅,連忙扭過頭去,淚水忍不住洶湧而出。
這時,李大器匆匆走出來,見兒子居然哭了,大吃一驚,連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王貴情緒稍好一點,忍住悲痛道:「世叔,我們師傅去了。」
「啊!是哪個師父?」李大器急問